了彎身子,示謝。
霍成君淡淡地看了她一瞬,嫣然一笑,轉過了頭。
雲歌瞥到霍成君唇角的一絲血跡,手中的酒杯忽地千鈞重,險些要掉到地上。
剛才她在殿下,看著殿上的一切,又是什麼滋味?她要緊咬著唇,才能讓自己不出一聲吧!可她此時的嫣然笑意竟看不出一絲勉強。雲歌心中寒意嗖嗖,霍成君已不是當年那個生氣時,揮著馬鞭就想打人的女子了。
許平君盯一會怔怔發呆的雲歌,再偷看一眼淺笑嫣然的霍成君,只覺得滿腦子的不明白。
雲歌不再和孟大哥說話,霍成君見了孟大哥,一臉漠然,好似從未認識過。可是霍成君和雲歌……孟大哥好像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感覺?還有云歌和皇上的關係……
許平君只覺得有一肚子的話想問雲歌,可礙於雲歌身後的宮女和太監,卻是一句不能說,只能在肚子裡徘徊。許平君想到今非昔比,以前兩人可以整天笑鬧,可雲歌現在居於深宮,想見一面都困難重重。若錯過了今日,再見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雲歌在長安城孤身一人,只有自己和病已是她的親人。他們若不為雲歌操心,還有誰為雲歌操心?想到這裡,許平君輕聲對雲歌說:“第一次來皇宮,還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雲歌,你帶我見識一下皇宮吧!”雲歌微笑著說:“好。”
抹茶在前打著燈籠,雲歌牽著許平君的手離開了宴席。
一路行來,鼓樂人聲漸漸遠去。遠離了宴席的繁華,感受著屬於夜色本來的安靜,許平君竟覺得無比輕鬆。雲歌笑問:“姐姐以前還羨慕過那些坐在宴席上的夫人小姐,今日自己也成了座上賓,還是皇家最大的盛宴,感覺如何?”許平君苦笑:“什麼東西都是隔著一段距離看比較美,或者該說什麼東西都是得不到的時候最好。得不到時,想著得不到的好,得到後,又開始懷念失去的好。這天底下,最不知足的就是人心!”雲歌哈的一聲,撫掌大笑了出來,“姐姐,你如今說話,句句都很有味道,令人深思。”
許平君被雲歌的嬌態逗樂,自嘲地笑道:“你說我這日子過的,一會兒入地,一會兒上天,人生沉浮,生死轉瞬,大悲大喜,短短几月內就好似過了人家一輩子的事情,你還不許我偶有所得?”雲歌聽許平君說得話外有話,知道她礙於抹茶和富裕,很多話不能說,遂對抹茶和富裕吩咐:“抹茶,今晚的月色很好,不用你照路了,我看得清。我想和許姐姐單獨說會兒話。”抹茶和富裕應了聲“是”,靜靜退了下去,只遠遠跟著雲歌。
許平君聽雲歌話說得如此直接,不禁有些擔憂,“雲歌,你這樣說話,好嗎?若讓皇上知道……”雲歌笑吐舌頭:“沒事的。就是陵哥哥在這裡,我們姐妹想單獨說話,也可以趕他走。”
許平君呆呆看了會兒雲歌,“雲歌,你……你和孟大哥……”
雲歌的笑一下黯淡了下來,“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姐姐,我們以後不要再提他,好嗎?”
“可是……雲歌,孟大哥雖然和霍小姐來往了一段日子,可是他現在……”
雲歌一下捂住了耳朵,“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姐姐,我知道你和他是好朋友,可是你若再說他,我就走了。”許平君無奈,只得說:“好了,我不說他了,我們說說你的‘陵哥哥’,總行吧?”
許平君本以為雲歌會開心一點,卻不料雲歌依然是眉宇緊鎖。
雲歌挽著許平君的胳膊默默走了一段路,方說:“我也不想說他。我們講點開心的事情,好不好?”許平君道:“雲歌,你在長安城裡除了我們再無親人,你既叫我姐姐,那我就是你姐姐。皇宮是什麼地方?你人在這裡頭,我就不擔心嗎?有時候夜深人靜時,想到這些事情,想得心都慌。病已的事情、還有你……我都不明白,我們不是平平常常的老百姓嗎?怎麼就糊里糊塗全和皇家扯上了關係?真希望全是夢,一覺醒來,你還在做菜,我還在賣酒。”“姐姐已經知道大哥的身份了?”
“你大哥告訴我的。以他的身份,他不想著避嫌,現在居然還去做官,雲歌,你說我……”許平君的聲音有些哽咽。
雲歌輕嘆了一口氣,握住了許平君的肩膀,很認真地說:“姐姐,我知道你怕皇上會對大哥不利。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陵哥哥絕對不是在試探大哥,也不是個大哥設定陷阱。陵哥哥究竟想要做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相信他絕不會無故傷害大哥。”許平君怔怔地看著雲歌。這個女孩子和她初識時,大不一樣了。以前的天真稚氣雖已盡去眉梢眼角添了愁緒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