傢伙。他就是晚上在十字架路上找我借火的那一位,太和氣太英俊的那個人。他仍然顯得太英俊了。我嘴裡塞著布團,發不出聲,他開始猛擊我的胃、腹部以及它下面的部分。他使勁地揍,動作幅度很大。此時此刻這上面不見人影。兩個傢伙急急忙忙。那位太英俊的出汗了。我也是。我感覺我的身體在爆裂,內臟湧出來了。整個過程持續了不足三分鐘,然後他們揍夠了。我失去了知覺。
17
當我甦醒過來時,我仰躺在草裡。隨著第一口呼吸,我感覺到胃在翻湧。我從嘴裡取出布團,猛烈地嘔吐。然後我試著想站起來,但是我的膝蓋承受不了我。我四肢著地,爬向那座大型游泳池和一隻水流不息的水龍頭。我沖洗我的嘴,把頭伸到水下,直到它冰涼。同時我小口呼吸,擔心又會失去知覺。我全身痛得要命。我坐起來。我所有的口袋都空了,有些袋子的襯裡吊在外面。我的西服裡除了一塊手帕和四張十法郎的票子,再沒別的了。我擦乾臉,站起來,旋即又倒了下去。我再一次嘗試,第三次時我搖搖晃晃地站住了。我像個醉鬼似的,搖搖晃晃,雙手摁著腹部,走向C區的大門。我仍然有一種隨時都會跌倒的感覺。我扶著白色的牆,慢慢地往前挪。大門口的玻璃門敞開著。這裡燈光明亮。我坐電梯到七樓。我回想起來,在倪科爾的名片上提到過七樓。電梯停下了。我幾乎是跌出去而不是走出去。一條過道……三扇門。名片上寫的是612號房。這就是了。門上沒有姓名牌。我按門鈴,沒反應。我再摁,沒反應。我按住電鈴,讓手指摁在按鈕上不放。大約兩分鐘後,門後傳來一個男人怒氣衝衝的聲音。聲音變大,門被拉開了。由於我是一隻手扶著門,門一開啟,我就跌了進去,直接跌進一個瘦高個男人的懷裡。這人大約四十歲,看上去很普通,頭髮稀疏,穿著一件藍紅條紋的睡衣,右手舉著一支手槍。手槍的槍口直接頂著我的腹部。
“混蛋。”那人說,把我頂開。他很有力。我飛向過道里的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