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可以相信任何人。”
“對。”不,上帝不幫我。那種毀滅感出現了。那種碾碎感。這是那種恐懼,那種可怕的瘋狂的恐懼。我的雙手抓進座位的皮墊裡。迪爾曼全神貫注於開車,他必須非常注意,但不是注意我。
“現在,我們假想赫爾曼確實想拯救他的名聲。他來到這下面,跟其他所有這些人商談,說服他們幫助他,彌補這筆英鎊生意。這就是說,靠簡單的辦法他當然再也不能彌補了。請您想想這筆生意之大!請您想想德國的銀行監督!不,不,但至少為了保護他的名聲,他隱隱看到了有可能由參與的整個組織共同分擔這筆巨大的損失。如果他們幫了他,那或許還有可能,比如說在內部轉嫁到屬於科德公司的公司頭上。這是可以想象的,對吧?”
“對。”在我眼前,汽車的紅色尾燈像在亂舞。每當車輛停下時,剎車燈也跟著亮。紅燈、紅燈、許多紅燈。鉗子。我正在死去。我死在這位如此彬彬有禮的人身旁,他根本沒注意到我怎麼了。我正在死去。對,對,對。噢,那鉗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胸口和腳裡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疼痛。不能再講話了。不能再思想了。只想到死。死在戛納。在十字架路上。在一輛克萊斯勒車裡。紅燈。現在它們旋轉起來了。一切都在旋轉。我在我的座位上扭動,雙手捂著胸。開車非常困難。迪爾曼不得不當心,不然就會出車禍。十字架路越來越堵塞。
“先是找基爾伍德。他說,不,他不幫忙。然後找其他人。他們也說‘不’。他們也許是想毀掉他,逼他自殺。他們肯定有他們的理由。我們可以想得到。也可能完全是另一回事,但也可能是這樣,對不?”
他一個勁地講著,不等我的回答。
唾液不停地在我的嘴裡聚集。我咽啊咽。汗流進我的眼睛裡。那鉗子。那鉗子。它還從沒這麼可怕過。我正在死去。我愛你,昂熱拉。不,不,不,我知道,你也愛我。或者不再愛了?那我就死掉好了。啊……
“這樣赫爾曼就自殺了。總之——那位護士給他搞了炸藥。她可能是他的親信。她被害了。維阿拉被害了。基爾伍德被害了。他們毆打了您。昨天他們又將黛爾菲婭夫人的汽車破壞,好讓您發生車禍。但這一切都說明,那不是自殺,而是謀殺,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掩蓋它。我現在想講的話聽起來駭人聽聞……”
紅色!全是紅色!汽車的燈光散開。迪爾曼的聲音從遠方飄來。我坐在那裡,為了不發出哼哼,為了不致因為疼痛、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而叫出聲來,我咬得嘴唇都出血了。也許事情會過去。昂熱拉和我又可以走到一起。肯定的,非常肯定。不可能是別的樣子。如果我向迪爾曼公開了我的狀況呢?不,不,不,我不能這麼做。我不該坐上這輛車。現在我連下車都不能夠了。現在我困在這裡了。
“您瞧,我是那個要儘可能避免一場世界範圍的醜聞、將一切大事化小的人。我相信,您能夠想象到我的感覺。”
“啊……”
“我只是這麼想,也希望如此。”他點頭,望著前方。不可思議,他一點也沒注意到我的狀況。我的心臟現在急劇跳動,我感覺它就在舌頭上,在牙齒間,在脖子裡,無處不在。我的全身都在跳動,好像有一把灼熱的鉗子擱在我的左腳上,我整個的左腿上。
“他們不是刑事犯罪分子。那些謀殺和襲擊有可能——我說的是有可能——另有原因。這個億萬富翁的組織在此一定有他們的秘密。在最高層,他們達成了一致意見,不跟這個組織鬥爭,因為後果不可估量。我已經說過,我恨他們派給我的這項任務,但我現在接受它了。因此有個問題:您能不能——請您不要瞧不起我,先生——讓您的保險公司令人信賴地持自殺的觀點呢?”
情形還在惡化,更加惡化。我根本無法呼吸。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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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等等!我是為了我們大家的利益提這個建議的。先生,咱們倆知道,沒有任何辦法對付這群人。如果我們想阻止更多的災難,如果我們不想再引發別的謀殺,就應該讓這件事儘可能和緩地平息下來。我所講的這些很可怕,但是我看不到其它出路。如果您在您的公司持自殺的觀點,它也就不必付錢。因此,發表這種看法應該是容易的。赫爾曼夫人肯定不會堅持索要保險金。毫無疑問,跟這裡所有的人一樣,她更關心那些重要得無與倫比的事情。即使您的保險公司不付錢,這也已經是朝著掩飾的方向邁出的一大步。您的公司也許可以透過這一做法讓克斯勒也中止他的調查。那麼,您願意給您的公司……我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