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有人想阻止、也必須阻止他繼續講話。依您看這有可能是誰呢?”
“這我不懂,盧卡斯先生。另外,今天下午,迪爾曼先生,這位法國政府的代表,約好在我這裡進行一次談話。我順便告訴您,我將要對他講的跟我告訴您的話一模一樣。”
“這不冒險嗎?”
“正好相反,盧卡斯先生。您一定已經知道了,迪爾曼先生是帶著某種特殊的使命被派來這裡的。我現在必須想方設法保住我們銀行的聲譽。正因為如此,我要將一切情況告訴此人,因為他是被挑選來避免引起任何社會不安的。我還有什麼比這更聰明的辦法嗎?”
“這您做對了。”我說。我們匆匆地對視一眼,然後,我們倆望向那雙面頭像。澤貝格打量著雙面頭像展望未來的臉,我打量著那張回顧過去的臉。
10
這天下午,我還跟魯瑟爾、拉克洛斯和克斯勒碰了頭,向他們講了我跟澤貝格的談話。我們坐在舊碼頭旁邊拉克洛斯的辦公室裡。風扇又轉開了,但我們的額頭上還是汗涔涔的。當我結束我的報告時,魯瑟爾說:“可憐的迪爾曼。他們給了他一項該死的任務。澤貝格是隻狡猾的狐狸。實際上他是以他的招認強迫法國政府——從而也包括德國和其他各國政府——保護赫爾曼銀行。事情會這麼解決的。”
我對克斯勒說:“您查出了許多真實的情況,但不是全部。”
他挑釁地反駁道:“我跟基爾伍德談過話!他信賴我!我把他榨乾了。如果他不告訴我全部,如果他也騙我一回,我有什麼辦法?您講的這一切,我幾乎在杜塞爾多夫都已經講過了。”
“您對那家跨國公司一無所知嗎?除了特拉博之外,這幫人都跟它有牽連。”我說。
“是這樣。”他縮回頭,“不過現在我們已知道了。看來他們全都可疑。”
“全部,對。”我說,“您女兒怎麼樣了,拉克洛斯先生?”
“哎呀,她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他友好地衝我點點頭,轉而又嚴肅起來。“我們這裡有個cabale,”他說,“對,一個黑社會。”
我迫不得已寫下了這個法語單詞,因為它在德語裡沒有對應的詞。法語裡的cabale相當於這麼一幫人,他們盟過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團結一致,無比神秘和隱蔽……
六點左右,我坐計程車去昂熱拉那兒。我打過電話,但沒通,雖然她對我講過,她下午在家裡工作。我懷著一種不祥的感覺去她那裡。會發生什麼呢?當我後來按她的門鈴,她為我開啟門時,我的不安加劇了。她問候我,客氣而冷淡。我想吻她的嘴,卻吻在了她臉上,因為她把頭轉開了。她穿著她的許多浴衣中的一套,在我前面徑自走到了平臺上,在落日的餘暉下,那裡的花兒再次燦爛。
她坐進鞦韆。我在她面前站住,端詳著她。她一聲不響。她點燃香菸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出什麼事了,昂熱拉?”
“我有客人來過,”她說,“一小時前。”
“誰來過?”
“英格·德賴爾夫人。”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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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聽明白了。你妻子的朋友。她說,她坐車從胡安派恩斯過來的。她從電話號碼簿裡查到了我的地址。那回在‘金山羊’,我非常高聲、非常清楚地報出了我的名字——跟你相反。”
“這是什麼意思?”
“你講我的名字時講得人家難聽懂。”
“我想省去你的難堪。”我說。
“對,當然,當時我也是這麼想。”
“昂熱拉!你怎麼這樣跟我講話?”
我試圖抱住她的肩,可是她避開了。“請別這樣。”
“那好吧,真的,我弄不懂了!這女人要你幹什麼?”
“這女人,”昂熱拉說,她的聲音頓時變得低沉、傷心和沮喪,“她告訴我,在艾澤見過咱們倆後,她馬上給你妻子打了電話。這是她急著要做的事,當然。這我當時就想到了。”
“我也想到了。那又怎麼樣呢!這咱們倆可不在乎!”
“是嗎?”昂熱拉問,非常低聲,“你不在乎嗎,羅伯特?”
“這話是什麼意思?昂熱拉!請問出什麼事了,昂熱拉?”
“你妻子當時在電話上講了你一大堆話。然後,她還把它們詳細地寫了下來。特快。航空郵件。信是今天寄到的。德賴爾夫人認為,我使她很同情,她覺得她有義務讓我讀讀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