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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蘭登伯格是損失保險部的負責人。環球保險公司大廈坐落在柏林大街上,他的辦公室在八樓。環球保險公司不是全世界最大的保險公司,但肯定是最大的幾家之一。我們保險一切,遍佈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生命、汽車、飛機、輪船、電影產品、地產、首飾、人、人的一部分、Ru房、眼睛、女演員們的腿——沒有什麼我們不保的東西。但還是有。對,有一次我驚愕地發現,我們不保險男性生殖器。女性的生殖器官是保險的,但不保蔭莖。當然,我們對性無能提供保險,但不保險蔭莖受到傷害或失去。這非常罕見。我到處打聽過,沒人能解釋。
環球保險公司總公司在杜塞爾多夫,在比利時、英國、法國、荷蘭、奧地利、葡萄牙、瑞士和西班牙設有分公司,在澳大利亞、巴哈馬群島、巴西、哥斯大黎加、厄瓜多、薩爾瓦多、瓜地馬拉、宏都拉斯、日本、哥倫比亞、墨西哥、紐西蘭、尼加拉瓜、巴拿馬、巴拉圭、秘魯、烏拉圭、美國和委內瑞拉設有辦事處。根據它最近一次公佈的賬目,資產負債表總計為一百二十億馬克,擁有三億馬克的資產和儲備。杜塞爾多夫總公司有員工兩千五百名左右。全世界有三萬人為環球保險公司工作。十九年來我一直在損失保險部工作。
損失保險當然是最重要的部門之一。邋遢的古斯塔夫·勃蘭登伯格,他跟我一樣,職業上是個律師。他是公司裡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如果發生了一例損害案,只要它略有一點諱莫如深,勃蘭登伯格就會插手。此人嗅覺靈敏。他頂風一百米就能嗅出是否有什麼不對頭,是否散發出欺騙或罪行的濁氣。他是環球保險公司裡最不信任、最多疑的人。他什麼也不信,誰也不信。對於他來說,所有的人一開始都是有罪的,除非他們能證明自己無辜。或者是等我們證明出他們有罪。我們總共是四十多人,內有律師、前警官,全都效勞於勃蘭登柏格。當他那肥嘟嘟的鼻子作癢,他嗅出了蹊蹺時,他就將他們派出去。他喜歡人家叫他“血犬”。他對這種表達感到驕傲。多年來,他的懷疑給環球保險公司節約了一大筆錢。雖然收入豐厚,這個未婚男人卻像個流浪漢似的,住在一家小旅館裡。他一生都住在旅館裡,憎恨那種有自己的住處或乾脆有一幢自己的房子的想法。他對爆玉米花有著無法遏止的嗜慾。他總是隨身帶著滿滿的袋子。一袋袋堆在辦公桌上。勃蘭登伯格不停地大聲咀嚼。他所坐所站的地方都落滿了碎屑。他每天抽十到十五支哈瓦那雪茄,厲害的傢伙。他憎恨每一種形式的肉體努力。十分鐘的路程他也會叫車。他沒有女友,沒有愛好,只有他的職業——日日夜夜。有無數次,他一大早就打電話把我從床上叫醒,讓我去他的辦公室,談一樁案子。這人似乎不需要睡眠。早晨八點鐘他就坐在他的辦公桌旁,它看上去跟他本人一樣令人倒胃,被爆玉米花弄得亂糟糟的,上面鋪滿紙張,紙張上散著煙屑和茶漬。子夜之前這人從不回家。除非例外,最早也要到子夜。這就是古斯塔夫·勃蘭登伯格。
“誰要是現在有很多錢,就可以炒英鎊獲得厚利。”邋遢鬼勃蘭登伯格說。菸灰落到他的領帶上,他一點也沒覺察。他的下巴上粘著一塊早餐時的紅果醬。
“你不是有很多錢嗎?”我說。
“我是個窮人。”他說。這是他的一貫伎倆。他沒完沒了地哭窮,這個傢伙,就我所知,他的月收入為一萬八千馬克。他拿錢幹什麼了,我從沒問出來過。“另外,正經人不幹這種事。”他邊說邊剔牙縫。
“可是公司做。”
“那當然。”他說,說完就不出聲了,怏怏不樂地盯著剔牙的成果,又咬嚼他的哈瓦那雪茄。這持續了也許兩分鐘。
“聽我說,”我說,“是你讓人叫我來的。你說是一件要緊事,現在別睡著了。也許你該講講那件要緊事換換口味吧。”
他將手指上的東西彈進房間,抬頭望著我,嘴裡咬著雪茄說:
“赫伯特·赫爾曼死了。”
“不可能!”我說。
“就是死了。”他說。
“可他還十分健康。”
“他是十分健康地死去的,只是非常突兀。”
“事故?”
“也許吧,”勃蘭登伯格懶洋洋地說,“也許不是。”
“見鬼,古斯塔夫,講吧!別讓我發瘋!”我找香菸。當我點著一支時,他有點興奮起來。
“也許是自殺。”他說,將一大把爆玉米花扔進嘴裡。其中有幾粒又掉了出來,因為他講話時嘴裡總是包得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