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柴房裡一個人都沒有,她的手上的繩子被解開了,她似乎記得,迷迷糊糊之中聽到香蘭說,“死了沒?沒死!扔在這裡,讓她自己走回房間。”說著甩了手,讓男工走出去,她也隨後走出柴房,留給她的只有關上的門。臀部傳來劇烈的疼,她扁緊了嘴了。她嘗試地將腳放下,卻一不小心摔在地上。她被摔的面朝上,傷口被重壓,更加痛,她咬著牙,想撐起自己的身體,卻沒有力氣,根本就虛弱地使不出氣力。她眼前模糊地出現了小時候二三歲時,她摔倒了,阿瑪會蹲在她的面前,然後伸出手,對著她道:“情兒,快站起來,阿瑪在這裡。”
她看著阿瑪的臉上帶著微笑,親暱的微笑,熟悉的眼眸,讓人沉溺的嗓音,他向她伸出了寬大的手掌。“阿瑪……”落情伸出了手,向那雙手掌伸去,卻抓不到阿瑪的手,她又嘗試地抓了抓,阿瑪的映像卻被她攪碎,她眼前的貝倫稍縱即逝,“阿瑪!”她卻找不到,始終只是幻影,遲早要破滅。
她失望地收回手,阿瑪不會再出現,她要靠自己。她伸手抓住旁邊的長板凳,依撐著長板凳,緩緩地站了起來,她看著沒有關緊的門,門縫中略微有光,她艱難地移動腳步,還有訥敏,訥敏還需要她。
落情一手扶著木棍步履艱難地走到了院子,卻看見香蘭等人圍著訥敏。
香蘭手執著粗長的樹枝對著訥敏,“為什麼要偷東西?”
訥敏此時已經被嚇得不敢講話,一直低著頭。
香蘭不二話地舉起樹枝打在了訥敏的身上。
落情一見心急地不顧身體上的帶著的傷,喊了句:“住手!”
大家聞聲都朝落情這邊看來,訥敏一見落情,跑到了落情的面前,香蘭卻雙手抱懷地邊諷刺邊向落情走去,“呦,這是誰?竟然還沒被打死,還很健壯嘛。”
“姐姐。”訥敏喊著落情,落情忍著疼,伸手抱住訥敏。在周府,栽贓嫁禍的戲碼落情見多了,也乏了,“你們為什麼就不放過我們?”
“不放過你們?”香蘭說著笑了聲,“是你們自己沒有自知之明,一個痴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另一個,手腳不乾淨,盡是透東西。我是你們,早就找個乾淨點的牆撞了算了。絕對是沒有臉繼續呆在這裡。你們說對不對。”
“對。”
“就是。”
香蘭的一句話,一呼百應。
“是誰唯恐不亂,故意栽贓嫁禍,製造事端,心知肚明。”
“我可沒栽贓,我親眼看到你的好妹妹偷東西。”她得意的瞅著訥敏,訥敏卻害怕的不敢看她,“你不信可以問你的好妹妹有沒有偷東西。”
“我相信我妹妹,你們的把戲我早就見識清楚了,別以為我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不怕死,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香蘭看著落情的眼裡的認真和透出的一股不可忽視的震懾力嚇到了,她不自覺地退了一步,“你……你想幹什麼?”
“不過玉石俱焚。”
訥敏見落情在為她出頭,拉住了落情,“姐姐。”
落情低頭看訥敏:“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姐姐,我真的,偷了東西。”
堆積的信任被扇了一巴掌。
落情愣住了。
香蘭卻得了上風似的,對著落情笑了兩聲,“哈哈。落情妹妹,我還是勸你先帶好自己的妹妹,有空拿條布,把那小丫頭的手擦乾淨。而不是對我舍槍口戰。”說著轉身離去。那群女工也隨著香蘭離開。
訥敏抬頭看著落情失望的眼神,“姐姐,我錯了。姐姐。”
落情站不穩,晃動了下,訥敏伸手扶住落情,心裡忐忑不安,落情卻弱了氣道:“敏敏,你太讓我失望了。”
訥敏牽著落情道一旁的石凳邊上,沒有坐下,只是依石桌而立,訥敏哭道:“姐姐,我錯了,是我做的不對,你打我,你罵我。是我對不起姐姐。”訥敏拉起落情的手往自己臉上打,“訥敏做的不對,訥敏不該偷東西,不該讓姐姐失望。”
落情收回自己的手,有氣無力罵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忘記一個做人的基本,我們是家破人亡,我們是無家可歸,是遭人欺凌,但是我們有自己的氣骨,我們安於生活,不代表要屈於生活,別人打我們一巴掌,我們是要反抗,但是不能先打別人一巴掌,有愧於心的話,還怎麼理直氣壯?”
“姐姐。”訥敏哭花了臉。
“我們是索綽羅之後,我們做什麼事都不能對不起這個姓氏,都不能於祖上蒙灰。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