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推脫,被小姐扶了起身,他似乎有些站不穩地朝那位小姐身上晃了晃,小姐摟住他的肩膀,他也就靠在了她的身上。落情低頭,眼前的一切告訴她,他們很親密。“我也是從現在才知道,我可以這麼沒骨氣地被一個女人控制我的情緒。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知道原來對一個女人牽腸掛肚也有點意思。”原來,這些話真的是假的。落情有莫名的失落,她抓緊了手上的包,轉了身,不再朝裡看。她低下頭,沿著圍欄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她平心靜氣地走,不敢多想。
她又走回了蔣府的大門,她抬頭看到兩輛汽車停止在了蔣府的門口,門衛一見車子就跑到第一輛車子前,恭敬地開啟了後座的車門,而前座的先下來了一個身著軍裝的男人,男人走到了車後座伸出了手,後座才下來了另外的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一下車就藉助著身邊的男人站著,門衛見他站不穩也伸手扶住了他,他咳了幾聲。這個男人,落情記得,他就是蔣仲林,上海最有權勢的軍閥,而他身邊的是肩章有著兩顆梅花的李自英,落情仍然記得那天李自英是如何到家裡帶走了父親,所以落情一直認為蔣仲林與當年的索家案有莫大的聯絡。“我只能告訴你,離蔣鍾延遠一點。”杜日笙曾經的話在落情耳邊迴響。他說她在幫她查當年的案子,而他又警告她離蔣鍾延遠一點,難道蔣家和當年的案子有著牽連,是蔣家害的她家破人亡?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很混亂,等她抬起頭時,蔣仲林早已經走進門了。她第一次與蔣鍾延相遇是在索府,第二次相遇是得知父親身亡的訊息,他與父親的死,與索家一切都關聯嗎?
“我只能告訴你,離蔣鍾延遠一點。”看來她不得不聽從杜日笙的警告了,她要遠離蔣家的所有人。
蔣仲林被扶著進了房間,一路上少不了咳嗽。他躺在了床上,大夫人一路跟到了房間裡,坐在了蔣仲林的身邊,噓寒問暖道:“老爺,傷口還好吧,還痛嗎?”
蔣仲林問馮惠琪:“鍾延呢?是怎麼中了槍傷?”
“這……鍾延沒說清楚,就說是和肖家少爺在一起的時候被一個殺人兇手突然襲擊了。”
“突然襲擊?需要動用軍隊嗎?”蔣仲林說著有些激動,以至於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馮惠琪趕忙幫蔣仲林捋氣,在蔣仲林耳邊道:“老爺不要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鍾延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什麼什麼時候有問過我這個做大媽的?只要老爺你一不在,鍾延眼裡就壓根沒有我。”馮惠琪說著愈加的委屈。“老爺,我好歹也是你的夫人呀,鍾延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夠了。”蔣仲林有些煩躁地抬手阻止了馮惠琪的話,“每天都這幾句。”馮惠琪見蔣仲林有些動怒了,她也安靜了,不敢多說話了。蔣仲林看了眼馮惠琪問:“鍾延的傷好點了嗎?”
“醫生說,幸及未傷心臟,修養幾月便好了。”
“嗯。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和自英商量。”
“老爺……”
“又有什麼事?”
馮惠琪討好地倒了杯茶到了蔣仲林的面前,“老爺,總務局局長的千金來我們家了。”
“你姐姐的女兒?”蔣仲林並沒有伸手接茶,馮惠琪只好一直端著。
馮惠琪看了眼李自英,李自英識趣地走到了偏廳,馮惠琪才接著說:“老爺,鍾延也到適婚的年齡了,正巧,我那小外甥女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了。你說這事成不成?”馮惠琪時刻注意著蔣仲林的表情,蔣仲林卻面無表情,馮惠琪有時覺得蔣鍾延和蔣仲林的性子很像,“我姐夫是總務局局長,而且她哥哥的生意馬上就要發展到上海來了,老爺,而且鍾延的性子冷,也許成了家也許就不同了。”
“隨便你,這是你自己操心。”蔣仲林對馮惠琪一向冷冷淡淡。
得到一個這樣的既不肯定又不否定的答案,馮惠琪並不是很滿意,想多說幾句,但看到蔣仲林的表情又把嘴裡的話吞了回去。她磨蹭了幾下才離開。
李自英見馮惠琪離開後,走進房間,“司令。”
“總務局局長?”說著笑了幾聲。“不過是為了想保住自己大夫人的地位。”對馮惠琪的心思,他還是一看就透。他看到李自英,“自英,找最好的醫生,讓鍾延早點康復。”
“是。”
“聽說已經有人向上頭報告說我有意割據一方,上面有意試探我,這次派了人下來。如今我身上有傷,畢竟身子骨老了,也不知道才能恢復,不過這次的傷來的剛剛好,這樣上頭對我的警覺也會鬆懈點吧,這次讓鍾延替我接待那個特派員。”
情落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