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大太太心裡向著四小姐,定會在侯府那邊給四小姐說好話,侯府向來與蘇府沒什麼矛盾,平日裡關係也是不錯,這親事也不會那麼難定下的。
棋兒最鬧不明白的就是,她分明挺四小姐屋裡的初春說過,四小姐是極歡喜那侯府次子的,為何這一轉眼就換了人呢?
而且還是陳府長子那名聲狼藉的男子。
棋兒不禁嘆了口氣。
“怎麼了這是?拆屋子呢?”大老爺渾厚的聲音在暖閣裡響起,棋兒抬頭一看,大老爺正站在暖閣門口,身後跟著傅媽。
三個丫鬟一直跪著,所以那摔碎的銀瓷茶杯仍是散落在滿地,再加上大太太吐掉的茶漬也未清理,所以現在這暖閣裡看上去煞是狼藉。
看著這慈園跪了一屋子的丫鬟和滿屋子的狼藉,大老爺的臉沉了下來。
“你們都出去。”大老爺聲音十分沉悶,似是在隱忍著。
“是。”幾個丫鬟都如獲大赦一般,連滾帶爬的往外跑去,連傅媽也跟著丫鬟們走出了屋子。
大老爺見丫鬟們那逃命般的模樣,又轉頭望了眼仍是怒氣不減的大太太。
“你這樣撒氣是在做什麼?”大老爺坐到了大太太身邊,與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聽得出是大老爺是在盡力壓制心裡的怒火。
大太太聽出了大老爺話裡的不滿,心裡更是有氣,但她篤定了大老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她發脾氣的,便也不管不顧,更沒有收斂脾氣。
“都是四兒那個蠢得要命的死孩子”大太太口不擇言的說著,“我真就後悔,怎麼生了那麼個蠢蹄子,老爺您說說,這明明都是府裡生養的小姐,怎麼就獨獨四兒那般不長進?看看別人七兒,愈來愈聰明,也愈來愈懂事。”
昨日大老爺很晚才回府,滿身酒氣,也沒和大太太說話倒頭便睡了,今兒大老爺亦是一直在書房,大太太一睜眼,床榻上就只有她一個人。
這會兒好不容易逮著大老爺,大太太便不停地巴拉巴拉的說著。
大老爺卻沒有如她期望那般的安慰,或者是幫著指責四兒,大老爺反倒是捉住了大太太話裡的另一個訊息。
“七兒……七兒她現在變得很懂事很聰明嗎?”大老爺問。
大太太氣在心頭,根本沒有注意大老爺話裡的意思,點點頭,道:“那是,老爺您最近忙,待在府裡的人日也不多,所以不知道。七兒那個孩子現在是變了個樣。”
大老爺皺眉:“說清楚點兒。”
“簡單來說就是變得知書達理,若不是她庶女的身份絆住,以七兒現在的性子,嫁去侯府是理所當然的事。”大太太按著她最近的感受一五一十的說著。
大老爺陷入了沉思。
大太太說完見大老爺不僅沒半點安慰的話,反倒沉默起來,心中的委屈也瀰漫了上來。
她一直苦苦的撐著不就是為了四兒和大老爺好嗎,四兒若能入得侯府,那大老爺以後的路子也好走些,最關鍵的是,蘇府現在這個坎兒也能過去。
她勞心勞力這麼些年,如今倒好,小的呢就直接不領情,說要嫁去陳府;大的更過火,連句話也不給,在邊上裝悶葫蘆裝得起勁。
“你脾氣要收斂些。”大老爺半天后才說了這句話。
大太太面上一沉,“老爺沒別的話要說了?”
大老爺心中的事還未想完,隨口答著:“還能有什麼話要說。”
大太太這下氣到極致,鑽其牛角尖來,“我就知道我比不上那些比我年輕的姨太太們,鴻哥兒就是像了你,四處留情”
大老爺這下也火了,站起身子,瞪著大太太道:“你說的什麼胡話,真是口沒遮攔,原來那端莊賢良的模樣去哪兒了?就你現在這脾性還想著我好言好語?”
屋裡大太太和大老爺說話的聲音很大,在屋外候著的棋兒、書兒、畫兒,和劉媽傅媽連個媽媽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大太太這脾氣真衝。”劉媽幸災樂禍的道,轉身就準備出去。
傅媽一把拉住劉媽,“你去哪兒?”
“關你何事?”劉媽不是個好性子的,被傅媽攔住,心裡十分的不快。
“你要去告訴老太太是不是?”傅媽拉住劉媽不鬆手,不依不撓的問。
“是,當然要告訴老太太。”劉媽懶得隱瞞,這都是老太太吩咐的,大太太平日裡若有什麼動靜,劉媽就得及時去告訴老太太。
而且這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沒什麼好遮掩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