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帶著點哭腔和鼻音，卻依舊是異常的冷靜。

“赫連靖衍，我在乎的不是要你清心如佛，而是於感情，我難道不應該是你心裡最重要的人嗎？莫名其妙的消失，突然的爽約，還有你不願意跟我說清楚所謂的青梅出馬和淵源。”

沐清凰緩緩呼了口氣，語氣裡滿是寡涼，“你從來都不瞭解我，卻一直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赫連靖衍聽到這話周身的威壓瞬間散開，敲著桌面的手指一頓，指尖凝聚著內力忽的一點。

“轟！”

“啪啦！”

木桌轟然塌在地上，連著盛著飯菜的瓷盤碎了一地，濺了一地的湯湯水水。

沐清凰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一震，她驟然回頭，卻已是空無一人。

耳邊是赫連靖衍用內力傳過來的聲音，“等你冷靜了再談。”

冷靜？

一如照舊，卻覺得她不冷靜……

她忽的笑了，眼淚也流了下來，她胡亂的抹了抹，很是安靜。

而在院外聽到聲響的沉香連忙小跑著進來，看著滿面狼藉，驚呼道：“這是……這……”

沐清凰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叫玲瓏進來收拾。”

說完，她掀開珠簾，徑直走了進去。

沉香心裡擔心，但知道小姐不願意讓自己過問，只是叫來了玲瓏，趕緊把這收拾了。

進了屋後，沐清凰一動不動的坐在軟榻上，將窗關上，映在臉上的成片陽光，化成了點點的光斑。

直到耳邊收拾東西的零碎聲音消失，她才勾唇笑了聲。

“呵呵！”

“沐清凰啊沐清凰……”

你果然還是渴望著，渴望著能夠慰藉自己的溫暖。

盛京的天遲早要變，最要緊的是要帶著沉香和肉團遠離這片紛爭之地，她必須要行動了。

唯一的依靠，終歸只有自己。

她輕輕靠在軟榻上，懷中抱著趴在她身上的肉團。

眼睛一直半睜著，不知是在看哪裡。

————

三天後。

“嗷嗚……嗷嗚……嗷嗚……”

沐清凰緩緩睜開眼，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透過窗的微弱光斑映在她的臉上。

有些恍惚。

沐清凰一直靠在軟榻上，她動了動胳膊，肉團依舊窩在她的臂彎。

“嗷嗚……嗷嗚！”

肉團的嚎叫聲越來越大，沐清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有些渾身無力的感覺。

沐清凰眉頭微皺，費力的搭著自己的手腕，指尖挪動，忽的，手指一頓。

心中彷彿“咯噔”一聲，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的生辰在元旦後，現在已經五月，還有幾個月她就十六歲了。

她最近的心情起伏比較大，再加上芳華禮在即，身子一下子就垮了。

這次她不知道就昏睡了多久，那下次，會不會還沒到生辰就昏死過去了呢……

紅曼陀的毒性已經開始蔓延了，她不能再等了。

她撐開窗，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嘶啞，喊了句：“沉香……”

本就守在正屋外的沉香一聽連忙跑了進去，看到沐清凰已經睜開眼，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看著沐清凰一邊擦眼淚一邊道：“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嗚嗚嗚……小姐，你嚇死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