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與王維寒暄幾句後,在王維這個同樣是交際高手的奉陪下,這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熱乎起來,原來“一見如故”也可以刻意製造出來。
在知道對方的名字是“陸玉明”後,王維隨意搜尋了一下腦中有關那些名門世家子弟的訊息,自然很快就知道了他本人真正的身份。
饒是王維猜測此人是誰,卻怎麼也沒想到這陸玉明竟是陸象先的兒子,他本人雖然對陸象先比較耳生,但作為一個文科僧,卻也知道“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便是出自陸象先之口,這能夠在歷史上留下這種“名人名言”的傢伙,都不是什麼小人物。
而透過原本腦中儲存的記憶,他也知道這陸象先也算是父親生前有些交情的人物,哪怕關係算不上親厚,可只要稍稍有些交情的話,那就更有交際迴旋的餘地了,在攀談的時候,便能夠進一步拉近二者之間的關係。
所以王維先是用比較婉轉的話語恭維了一下陸玉明的家世,即使陸玉明已經聽過不少恭維話了,可這話出自王維這個進士之口,他依舊覺得非常開心,心中更加覺得,這個脾氣十分溫和的王摩詰值得交往。
而王維的恭維話,水平也比較高,讓人聽了就覺得很上檔次,不得不說,王維的圓滑世故幾乎已經融入到了骨子裡,這能夠使他的仕途更加順利。
緊接著,王維又透過自己父親與對方父親的關係開始說起,進一步拉近了與陸玉明之間的距離,他對陸玉明這位身份顯赫的名門公子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這人不像韋陟xìng格那麼冷傲彆扭,也不像崔宗之那樣豪爽,可以說是比較正常的世家子弟。
在王維與陸玉明氣氛十分良好的交談時,陸玉明的那些“朋友”也圍了過來,紛紛表達自己對王維的尊重,之前說王維不是什麼大人物的傢伙完全轉變了口風,可見這幫人是慣會見風使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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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拜訪
() 然後想要結交王維的陸玉明自然大方地邀請他去刺史府邸,王維當然不會不給面子,能夠與蒲州最大的父母官搭上關係,可比以前那位本家的王縣丞要靠譜的多。
那位王縣丞名叫王元,也算是太原王氏的成員,不過並非嫡系,否則也不可能只當縣丞這種小官,他與王維之父王處廉關係不錯,不過他的家族是在汾州,而王處廉又是汾州司馬,所以自然能夠透過王處廉這個司馬來庇護他的家族。
王元所當的縣丞,則正好是蒲州某縣的縣丞,而河東王氏定居的地點,則就在這個縣,這就是官員們的權力置換了,而世家大族的強大正在於此,哪怕不是在自己家族定居的地點當官,卻會有家族的另外成員在這裡,然後就可以互相照顧了。
所以其實王元與王處廉的關係雖然不錯,但更多是因為利益的糾結,如今王處廉去世,王元自然而然便對這河東王氏冷淡下來,或許心中很後悔自己為了討好王處廉,而運用自己的權力給了河東王氏不少好處,比如某片肥沃的田地等。
當然,即使王處廉去世,王元也不敢對河東王氏做些什麼,畢竟王處廉的妻子崔氏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的那位親哥哥可是博陵崔氏的大人物,還在長安當官,官場上的關係網肯定很廣。
陸象先的刺史府並不算多麼奢華,很明顯他所用的就是刺史專用的官邸,每任刺史都會住在這裡。
雖說這典型的唐朝風格的府邸算不上華麗,不過卻顯得非常大氣,從外面看,它的斗拱碩大,立柱很粗,屋簷看上去較為深遠,屋簷有上下兩層,高挑得向上翹起,屋瓦呈青黑sè,整體來看,它的sè調十分單一,只有黑白兩sè。
也正因如此,讓這刺史府顯得十分肅穆,給人一種鋪面而來的壓迫感,那就是權力給人的壓力,在官場的人感受得最深,倒是普通的百姓,不會感受到官場上那種真正的等級尊卑制度。
這就好比書讀得越多,便越覺得自己的知識少一般,在官場上混,或許初入官場時,會雄心勃勃,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等到因為自己的狂妄而碰壁後,就會明白權力等級是多麼森嚴。
王維倒是一直保持著不卑不亢、從容不迫的態度,倒不是因為初生牛犢不怕虎,而是他畢竟連宰相府都進去過,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那可比這刺史府給人的壓迫力還要大,每次宰相府門口都是車水馬龍,各路官員有空就會想要與宰相攀一攀關係,這百官之首、禮絕百僚可不是說笑的。
這個時候,公孫佳人這個比較懵懂的傢伙,神經就比較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