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齊聚一堂,真是難得的盛事。”
丁亨利滿面春風,道:“甄先生太客氣了,幾位將軍大多見過面,這位想必是畢煒畢將軍吧?”
畢煒滿面虯髯,丁亨利現在也是留了一部鬍鬚,倒與他相映成趣。只是丁亨利的鬍鬚是金黃色的,而且長相也較畢煒儒雅得多。畢煒見丁亨利問到自己,道:“正是在下,丁將軍好。”
丁亨利拱了拱手,道:“久仰久仰。”他轉身向鄧滄瀾也問了好,又向我走來,和邵風觀打過招呼,才向我行了一禮,道:“楚將軍,在下在霧雲城這幾日,還望將軍多多關照。”
我正與他客套著,臉上忽然隱約刺痛,似乎有一道極其凌厲的目光看向我。我吃了一驚,抬頭看去。目光是從丁亨利身後射來的,丁亨利此番前來,隨身只帶了一百多個親兵,今日赴宴,也只帶了四個隨從而已。我抬頭看去,也只覺四個人一般的平庸,不禁有些詫異。
此時丁亨利已然落座,與文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文侯所言,淨是些風月之事,我一直以為丁亨利一心都在行伍之中,哪知他談起這些事來倒也口若懸河。只是我根本沒心思聽他在說什麼,只顧想著方才那道目光。我征戰已久,應該不會疑神疑鬼地弄錯,方才丁亨利身後確是有個人看了我一眼,可是我卻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
難道,丁亨利身邊還帶了個極厲害的隨從麼?丁亨利孤身赴帝都,肯定也要防一手,帶的隨從絕對不會簡單。好在他也不會和我們動手,他的隨從就算再厲害,也與我無關。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文侯和丁亨利的對話。文侯談吐風趣,引經據典,妙諦紛呈,丁亨利雖然沒有文侯這等淵博和口才,答上一句卻也毫不露怯。我總以為兩人會說一說明日審問那莫朗的事,哪知他們卻無隻字涉及。丁亨利身後侍立的四人紋絲不動,都如泥塑木雕一般。聽著他們說話,我也食不甘味,都不知在吃些什麼。
酒宴結束後,時近午夜。丁亨利一行是客,先送他們回去後,我們也該回去了。邵風觀手腳最快,站起身行了一禮,正要告辭,文侯忽道:“風觀,滄瀾,阿煒,休紅,你們四人再陪我一會吧,其餘人先回去休息。”
我略略一怔,但也知道文侯定然有什麼秘事要吩咐了。邵風觀聞聽,卻是聲色不動,道:“遵命。”
我們帶來的諸將都是各軍團中的骨幹,但文侯所言,定是極機密的要事,他們也不得與聞。十幾個人魚貫而出,畢煒和邵風觀座位近門,他們的屬下先出去,每人出去前又不可失了禮數,要向文侯與我們四相軍團都督行過禮,因此地軍團和風軍團還要再等一會。我正要坐下,邵風觀身後一人走出來,到我跟前行了一禮,道:“楚都督,小將有禮。”
這人很有點眼熟,但我一時卻記不起來,正在回想,曹聞道忽然叫道:“趙子能!”他這般一叫,我猛然間想了起來,這趙子能原是西府軍第一軍驍騎,當初周諾傳我八陣圖時便是讓趙子能前來傳授的,沒想到他現在到了風軍團。只是曹聞道大概也有些詫異,因此叫得甚響,正在一邊與鄧滄瀾說些什麼的文侯也驚動了,笑道:“曹聞道將軍原來識得趙子能將軍啊,真是故友重逢。”
曹聞道他們作為五德營統領,現在也已晉升為下將軍,文侯認識他倒也不奇怪,但趙子能貌不驚人,應該是到風軍團不久,文侯居然也知道他的名字。曹聞道見文侯居然認識他,破覺意外,一時連話都說不上了,趙子能卻淡淡道:“稟大人,末將昔年在司辰伯陶爵爺麾下時,曾受楚都督恩惠。”
當初我受命增援符都城,後來和陶守拙聯手做掉了周諾,這趙子能不算高階將領,但他既然名列周諾編出八陣圖的智囊團,自然屬周諾一派了。不知他如何躲過了事後陶守拙的清洗,想來在西府軍也呆不下去,所以才會加入風軍團吧。聽他說受我“恩惠”,我便想起周諾之事,心頭不禁一沉。當初周諾兩大弟子,一個背叛,另一個唐開也在西府軍呆不下去。雖然唐開對我也頗為感恩,但他後來還是加入了水軍團,沒有入地軍團,恐怕心裡一直對我都有芥蒂在。我不知道這趙子能這話到底是不是反話,但看趙子能談吐,似乎又不像是因為周諾死在我手下而懷恨的樣子。
等人都散盡了,文侯的兩個隨從這才退了出去,將門也掩上了,文侯這才低低道:“四位將軍,你們對這共和軍丁亨利怎麼看?”
畢煒是初次見他,搶著道:“南邊蠻人,也沒什麼了不起。”
他話音剛落,邵風觀道:“大人,末將倒以為,這丁亨利若只知兵法,不過老行伍而已,但此人八面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