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8部分

,卻藉著調兵的機會,在這裡花天酒地。唉,這仗要不敗,才算有鬼呢!

這天晚上,汪士榮獨自在驛館裡吃了幾杯悶酒,心神不寧地躺在床上,撫弄著手中那時刻不離的玉蕭。這柄簫是他嫂嫂送給他的。當時,他曾對嫂子發下誓言,等到百年之後二人雖然死不能同穴,他也要把這柄玉蕭一截為二,分埋在兩座墳墓之中。可是那天夜裡一場沖天大火,竟然使病中的老父親和全家人都葬身火海。二十年了,自己孑然一身,四海漂零,雖有玉蕭作伴,可是哪裡是自己的歸宿呢?汪士榮思前想後,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翻身坐在床頭上,把玉蕭舉起,嗚嗚咽咽地吹了起來。

忽然,窗外傳進一個人的聲音:“好曲子,士榮兄有何不快之事,吹得人滿腹淒涼,欲聽不忍,欲罷又不能?”汪士榮忙問:“誰?”

第四十章 汪士榮轉投尚之信 孔四貞再恕孫延齡

汪士榮正在悶悶不樂地吹蕭,忽聽窗外有人說道:“士榮兄有何不快之事,把這支曲子吹得如此淒涼?”

汪士榮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外邊是準?”

門輕輕一響,一個人秉燭而入——身著黃龍袍,頭戴七梁冠,——竟是尚可喜的兒子尚之信夤夜來訪。

“啊?!王爺!”

“什麼王爺!今夜你是汪先生,我是尚之信,願以朋友之道相處!”尚之信說著,滿面含笑地在對面坐下。

汪士榮驚疑不定地間:“王爺,您這是……”

“唉!先生,我是久仰你的高才,只是家無梧桐樹。難招風凰來。目下戰局想來你比我明白,我到此是想求教於先生!”

“哦,王爺,晚生何敢當這‘求教’二字?”

“哎,汪先生,我知道,你是信不過我呀。這也難怪你——只因這裡的兵難帶,我不得不以詐待人,落下一個壞名聲兒。不能怪人家疑心我,我心裡也是很苦的啊!”尚之信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抽出一卷紙來,“汪先生,你瞧瞧這個。”

汪士榮疑惑地接過來,就著燈燭開啟,剛一觸目,便驚呼一聲,“呀,這是朝——”

“禁聲!汪先生,這正是朝廷的旨意!實不相瞞,三個月前我已修表朝廷,請求歸降。這硃批御旨是半個多月前才由傅宏烈處轉來的。”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四目對視,都在揣測對方的心思。汪士榮將詔書還給尚之信:“王爺,如此說來,吳世琮已為王爺軟禁於廣東,我汪某也只好聽任王爺發落了。”

“哪裡!”尚之信呵呵大笑,“你怎麼與吳世琮這酒囊飯袋之徒相比?我若囚禁你,只是一句話的事,何必親自來訪,——如今的情勢,你很清楚。耿精忠已經投降朝廷,王輔臣呢,拼命往西,不肯東顧。孫延齡受制於傅宏烈和我,毫無作為。這樣的情勢,使我難以舉步啊。我若援湖南,孫延齡一定來搶廣東地盤;而呈三桂一邊在湖南與朝廷打仗,一邊又打我的算盤。天下的大勢如此,盼先生教我!”

汪士榮聽得怦然心動,口中吞吞吐吐地說:“王爺既已降清,我還有何話可說?”

“唉!先生還是信不過我尚某喲!眼下康熙與吳三桂在嶽州已經打紅了眼,成了兩敗俱傷之勢。福建耿精忠雖不是真心降清,可他沒有兵,也是在枉然!三處人馬,惟有我未損絲毫。呃——自古以來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先生你有意嗎?”

汪士榮眼睛一跳:嗯?這尚之信素有兇悍之名,自上五華山與吳三桂密謀之後,又被看作奸詐之徒。想不到他還留著這一手,真是雄才大略!難道自己一身的功名事業,要成在此人身上,想到這裡,汪士榮不緊不慢地說道,王爺說得並不全對。眼下你雖無損傷,可是你單絲不成線,孤掌難鳴。西面受制於傅宏烈、孫延齡,東面又受制於傑書。岳陽大戰一結束,吳三桂勝了,治你不援之罪;康熙勝了,治你不臣之罪。到那時,王爺雖有雄師勁旅,又能如何自保呢?”

“哦!?汪先生,請說下去。”

“假如,你眼下不是這樣毫無作為地等待觀望,而是乘此朝廷與吳三桂雙方不勝不敗之際,與王輔臣攜起手來,靜待嶽州會戰進到殘局之時,你們倆同時行動,南北夾擊,……”汪士榮雙手一合。

尚之信聽到這裡,如夢初醒,連忙離席而拜:“先生,真有你的,尚某在此拜謝了。只是馬鷂子與我素無來往,誰肯為我說合呢?”

“王爺不必多慮,汪某願當此重任。”

“謝汪先生!”尚之信又是一躬到地。

“慢,王爺,我去之後,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