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把家裡最好的東西給她吃，她還說拿些粗陋不堪的東西來打發她。她明明是個鄉下的大腳婆，卻哄大爺說她是個千金小姐。她連大爺都要不停使喚。”

商僡得知天香的底細，又急又氣。怎能睡得著？埋怨龍王潮道：“你要討小的，也該討個好人家的女兒，怎能娶個婊子進門，現在就會以死相挾，你再寵著她，以後連你都不放在眼裡。豈不無法收拾了。”

“我也是看在歐賢弟的情面上。早知如此，不該領他這個情。”

“你就是心軟，擱不住人家的好話，既這麼好，他自己怎麼不要？送給你。”

“他已經有老婆了。又想報恩。所以才這樣的。”

商僡因為擔心天香不安分，龍家無寧日。一夜未眠，次日病情又重了，龍王潮只得請醫買藥。他既為商僡病情反覆而煩惱，又氣天香讓自己當眾出醜，便硬起心腸來，暫且把她拋到腦後，一心照料商僡和做生意。

天香更是心灰意冷，懊悔萬分：當初不該為了名分，下嫁給一個小小的票號掌櫃作填房。自己真太蠢了，竟然會聽信龍王潮的甜言蜜語，忘了報仇的大事。以致於現在還要作二房小妾，做人賤到這地步，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天香越想越氣，氣得茶飯不思起來。看到飯菜就噁心，她告訴寶琴：“明兒不要送飯來了，送來了，我也不吃。”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亂世情緣18

二十五

龍王潮聽說天香三天不吃東西了，急忙來見天香，看她靠在炕上，不施脂粉，面黃肌瘦像朵快謝的鮮花，焦急地說：“只要你肯吃東西，你想要什麼都行。”

天香冷笑道：“當真？”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作。”

“我只要你在我和商僡之間作出選擇，有她無我，要我無她。”

龍王潮聽了，倒吸了一口冷氣。喃喃地說：“你為什麼非要鑽牛角尖不可，為什麼我們三人不能同心同德過日子。我保證日後一碗水端平。行不？”

天香不答腔，轉身扭頭朝裡，背對著他，任憑他怎麼說，都一動不動。

龍王潮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先退出去。說真的，這是個艱難的抉擇：商僡很賢惠善良，且對自己有知遇之恩，他愛商僡，定然不能捨棄。可天香又很嬌媚迷人，還有本事，日後定是自己發家致富的好幫手。難啊！龍王潮真是為難：兩個都想要，可卻不能夠。怎麼辦？不行，一定兩個都要。可怎樣才兩個都到呢？

商僡看他很焦慮為難，忙問緣故，龍王潮也不相瞞，實話實說：“都說我好色糊塗，我不好色也不糊塗。在我眼裡，天香除了漂亮，還有一套鑑賞字畫的功夫，是天下難得的才貌超群之人。會成為我發家致富的好幫手。有本事的人，大多持才傲物，性情怪僻。遷就一下又有什麼錯？”

商僡看出龍王潮對天香戀戀不捨，嘆息道：“既這麼著了，我去勸勸。”說完，讓書香扶她去見天香。

書香不服地說：“婊子都不是好東西，她見不得奶奶和大爺好，想倚轎作媚來挾制掌櫃的。不要理她。”

張揚勇正巧進來取東西，也說：“她不過是個婊子，不想活，正好。師孃讓她去，免得日後她得寸進尺，稱王稱霸欺負人。”

商僡卻搖頭說：“婊子也是娘生的，不是迫不得已，誰愛往火坑裡跳。她肯嫁給王潮，說明她有悔過自新之意，浪子回頭金不換；我們應該成全她。”

進了屋，商僡和聲細氣地勸天香：“妹妹是個天下少有的標緻人兒，又年輕，何苦放著以後的大好日子不過呢，妹妹還是別糟蹋自己，快吃些東西，如不嫌棄龍家窮，從今以後，只要你能為龍家作貢獻，我會讓賢給你的。若是認為王潮欺騙了妹妹。不值得託付終身，我一定幫妹妹找個好人家，讓妹妹風風光光地出門。”

天香聽到這話正和心意，她早已下定決心：既然天下男人都一樣；既然逃不了作妾的厄運；罷罷，罷！既要作妾，就該嫁給達官貴人。達官貴人總比一個小掌櫃好。還是早日離開，快些找到把她害成這樣，狼心狗肺的風向標，把他碎屍萬段才解恨。

既然商僡答應放她走，如今洋鬼子還在外面橫行霸道，親貴顯要們都逃離京城，索性在龍家呆一段日子，籌劃好如何尋找逮住風向標，報仇的好辦法。再離開龍家不遲。於是，她說：“龍奶奶既這樣賢良慈悲，我若死在龍家，豈不害你平白無故背個悍婦醋缸的惡名聲，以後難以做人。奶奶回來了，我呆在龍家也沒意思，奶奶放心，等洋鬼子一走人，我會離開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