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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號碼不要隨便給別人。”他冷冷地說,轉身出了門。
我爬過去,將手機拿起來一看,有十幾個未接電話,竟然都來自陳成涵。
第 37 章
夏兆柏信守承諾,果然第二日便派司機送我回家。臨行之時,我與七婆道了別,她拉著我的手,萬分不捨,卻終究不得不放開。我趁別人沒留意,將寫了自己電話的紙條遞給她,好方便她隨時找得到我。七婆這才舒展愁眉,放我離去。
夏兆柏看著我欲言又止,似乎還有話想說,但臨時接了個電話,似乎公司有急事丞待決斷,無奈之下,只得匆匆離開。我目送他走遠,暗自鬆了口氣,這下便免去與之尷尬的告別場景。昨晚他所做所說,我反感之極,心下恨不得趕緊離這人遠遠的,再不要相見。
想要與夏兆柏交流的努力一次次落空,最終不是被他視為稚齡小童哄著打發,便是惹得他驟然發怒,強吻硬抱收場。 難堪惱怒之餘,卻再一次明白,與夏兆柏根本不存在所謂的溝通可能,夏兆柏由來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自己的原則,自從前是如此,現在更是如此。只不過,從前的他不懂掩飾,現在的他,卻已將眼底那種類似於直白的掠奪本性打入冷宮,取而代之的是瀟灑而富於技巧性的耐性與溫柔。我從前手握林氏,尚且不是他對手,現在病弱貧瘠,想要與之談判,更無異於與虎謀皮。
兩世為人,我至少學會虛以委蛇,劇烈反抗是屬於熱血青年的伎倆,我不想在無謂的妄動中搭上簡媽的安危。可這卻不意味著夏兆柏可以為所欲為,尤其是他想將我納入懷抱,做一個被人包養的小男寵,這簡直異想天開。有一點夏兆柏是說對了,林世東驕傲到骨子裡,我曾經看過榮華,歷經滄桑,這份驕傲,卻根植心底,未改分毫,讓我屈就他的喜好寵幸,我寧願再次葬身車輪。
要與他有談判的籌碼,首先自己要有底氣。錢這種東西,人活在世上,開啟房門便樣樣要錢,不需太多,但自保必須沒問題。我自林宅回家後,與簡媽過了一晚,第二日便搭車上皇后大道中的東亞銀行。這回運氣頗好,仍然遇著上次的理財小姐,她核查了我的證件和鑰匙後,便請來營業廳經理,引我入內輸入密碼,開啟保險箱。片刻之後,林夫人生前最愛一掛極品翡翠項鍊,便拿到手。
與這掛項鍊放在一起的,是我當年簽署一份贈與檔案。天可憐見,這份檔案日期在林氏破產前,只等林俊清開了遺囑,在此簽下他的名字,項鍊便合法歸他所有。可惜他永遠也不知道那個窩囊堂哥還為他留下這份禮物,我握著那份檔案,良久無語,銀行小姐甚為溫柔,見我失魂落魄模樣,以為我睹物思人,便上來微笑勸解說:“你叔叔想得好周到,有了這份檔案,這盒子裡的東西就真是你的了。”
我苦笑著點點頭,當即拿筆簽了簡逸兩字,將這兩樣東西收入揹包,與那位小姐道謝告別。走出銀行門口,烈日當空,令人眩暈的光線直射下來,我卻莫名其妙感到心底空蕩。林夫人生前愛得什麼似的首飾,曾經鄭重講過從此將之作為我林家長房兒媳的憑證,流年似水,誰承想過了這麼多年,我走在路上,心心念念盤算的,卻是怎麼將這件東西神不知鬼不覺轉手。
什麼長房職責,什麼大家榮耀,這個時候,都像一場過了時的盛裝啞劇,當時確實傾情演出,人我不分,可現在想起,卻令人禁不住想嘿嘿一笑。
是該笑啊,叱吒風雲的鐵娘子變成一杯黃土,那恨不如狼偏如羊的林公子也煙消雲散。剩下還有什麼呢?這掛翡翠項鍊,不過藏匿三年,那些曾經強烈的愛恨交集,便已成為往事暮煙。
呆呆出神,忽覺身邊一聲刺耳的剎車,抬頭看過去,一輛線條硬朗的富豪停在身旁,黑色車上反射過來的光線強烈到人必須眯眼。我看見那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來一張我未曾想過會在這裡遇上的帥氣臉龐。
“簡逸!上車!”他皺著眉毛,模樣甚為不耐煩,可眼睛裡卻藏不住笑意。
“Alen!” 微微張大嘴,驚奇地問:“你怎麼在這?你不是,現在該在英國嗎?”
“過節放假。”他衝我喊:“上來先講啦,這裡不能停車的,想害我嗎?”
我無奈一笑,只得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位,還沒等我綁上安全帶,那車就呼的柵著朝前衝出。我一把不提防,額頭險些撞上玻璃,不禁叫道:“慢點!”
“我瞧見跟你的人上來了。”他看著後鏡,面不改色問:“得甩了他們。”
我心中一驚,忙朝後望去,卻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