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然失笑:“在家就不用跟著了。七婆呢?”
“歐陽女士在花房。”
“那我過去陪她老人家,你們今天就當放假吧,自己隨便玩。放心,有事我會叫你們。”我朝他們點點頭,徑直穿過二樓曲折長廊,繞到後面,方從那邊的側梯走下,抄近路走向花房。這邊的樓梯建得隱蔽,一般主人家不走,只是方便傭人上下而已。樓梯之下是個小儲藏室,門設計得很有技巧,朝內一側,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經過這間小儲藏室的時候我禁不住微笑起來,小時候我還曾被林夫人關在裡面幾回,對她的畏懼之心,大概是在這間小黑屋裡就埋了下來。我開啟門,那裡面現在仍然堆著用不上的東西,木門後面,竟然還有我當年用筆尖狠狠劃出的刻痕。
就在此時,我忽然聽見有人走來,鬼使神差地,我一閃身,悄無聲息掩上門扉,卻聽腳步聲越走越近,一個男人壓低嗓門道:“從這上去?藍色門的臥室?”
“是,他就在裡面,應該還沒起身。嘿嘿,昨晚大概被操得起不來了。”另一個人猥瑣地低笑起來。
“我上去後把他弄下來,你去那邊等著接應我。”
“動作快,你只有十分鐘。這裡面的保鏢可都是狠角色。”那聲音猥瑣的男人說。
那男人冷笑說:“狠,狠得過夏兆柏?我倒想看看,槍指在他姘頭頭上他還怎麼作威作福!”
我驚出一聲冷汗,拼命掩住口鼻,才不讓自己呼吸大聲了驚動這兩名歹徒。等他們腳步聲走遠了,我才躡手躡腳從藏身之處出來。天可憐見,我心血來潮想出來走走,這才與這兩名歹徒錯開,但現在看來,這兩人能混進宅子,就肯定做過一些化妝,而且宅子外面應該也有其他的人等著接應。我心裡怦怦直跳,這兩人應該身手很好,訓練有素,以他們的敏捷,估計一發現我沒在臥室,立即就會原路返回,邊搜尋邊撤離。
也就是說,我得趕緊離開這裡才是。
我立即拔腿朝花房方向跑出,混進來歹徒就意味著危險,以他們對這所宅子情況的熟知程度來看,應該知道七婆是我的乾媽,一找不到我,下一刻就該來抓老太太了。我出了主樓,靠著花草掩飾快步到達花房,一把推開鐵門,七婆正帶著老花眼鏡剪修剪花枝,看到我驚喜地說:“東官,這麼早就起來了?吃過沒?”
“姆媽,”我一把拉住老人家的手,低聲說:“現在家裡混進來壞人,我先找個地方藏好你,等兆柏回來才算安全……”
“什麼?怎麼會這樣,天哪,壞人在哪裡?啊?”老太太嚇得打了個哆嗦。
“別怕,一切有我。”我低聲問她:“咱們樓裡哪裡最好藏人?”
七婆想了想說:“會客廳壁爐那面牆有暗格,當年夫人特地命人來弄的,說是沒準哪一天就能用來保命。”
我心裡一喜,說:“那我們快悄悄地去。”
七婆點點頭,正要拉了我的手去,忽然花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七婆臉色一變,一把將我推到一株大茶花後面,低聲說:“他們要抓的肯定是你,先藏好,看來的是誰再說。”
我來不及反駁,花房的門被嘎吱一聲推開,七婆的聲音威嚴而冰冷地響起:“站住!沒有我的允許,連夏兆柏都不能踏進一步,你是誰,連規矩都不知道嗎?”
“不好意思,我才來當保全人員沒多久,不太明白這裡的規矩。請問您是歐陽女士嗎?”一個男聲響起來。
“我就是。”七婆放下剪子,威風凜凜地喝道:“沒規矩就該去學到有規矩為止,我們這可不比其他地方,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隨便進出的。”
那男人的聲音透著不耐煩:“我就是來傳個口信,簡少說請您過去一趟,他身子不舒服。”
“啊?怎麼又不舒服了?這孩子,這可怎麼辦,”七婆語氣帶了焦急,說:“你先出去,我馬上就來。”
“好的,我在門口等您。”那男人轉身就走,在這一瞬間,我揪住機會,抓起地上的鐵鍬,衝了出去,用盡全身力氣朝那人後腦勺猛地一掄。只聽哐當一大聲,那人緩緩地回過頭來,見到我,有片刻呆愣,一縷血絲順著額角流了下來,隨即他目露兇光,跨前一步,冷笑道:“好哇,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伸手朝我抓來,我掄起鐵鍬,又狠狠給了他一傢伙,卻反被他劈手抓住,用力一扯,鐵鍬竟被他奪了過去。我豁出去了,衝上去撞開這個人,大喊:“姆媽快走,去叫人來!”
那人被我撞得屁股坐地,我撲上去狠命給他一拳,他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