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沉默片刻,隨後,道:“又不是永遠不會回來了。”
“暗影,你要離開誰也攔不住你,可……大家認識也有三年了,最初,誰人不帶著面具?當初,你說這是家,我們的家,硬是把所有人的面具都掀了,現在,你的呢?”
司晨一愣,眨眨眼睛,忍住似要奪眶而出的淚,他道:“……其實,你們認識我,只是,當你們知道我是誰,你們便會失望。”
“至少我不會。”白影說。
司晨聞言輕輕一笑,淡然的笑容中充滿了嘲諷,他道:“如果我說,你很討厭真實的我呢?如果我說,你當初想要殺了我呢?”
白影沉默,與其說是沉默,不如說是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其實,我與你們的距離……最好隔一層紗,至少,你們還能把我當作是好兄弟,而我……也能一直把你們當作是好兄弟。”說著,司晨的腳步向後一退,想要退出石壁。
白影驀然抓住他的手腕,拉住他。
“暗影,這裡所有的人都沒有你想象中的難以接受事實。如同你,你說我們厭惡你的真實身份,可你,不還是能把厭惡著你的我當作是好兄弟。”
司晨聞言輕笑出聲,清冷的笑語在石壁間迴盪,旋轉,最後引出一陣的迴響。
“那麼,你們可有想過我當時的痛苦?”司晨嘴角微揚,言語中帶著些微的嘲諷,“我越是在意你們,我便越是痛苦……而到時候,你們……會後悔。這一層紗……最好誰也不要撕破。”
“我想知道。”白影固執地說。
“那麼,當我跟你說,你若是真知道了,便不得不對我拔刀相向呢?”司晨淡笑提醒。
白影的面容一僵,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若是你已經猜到了,便不要確認。至少,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是好兄弟。”說著,朝白影伸出手。
像是會意,白影自懷中掏出冷暖玉璧,送到司晨的手中。
司晨道了一聲謝,隨後拉著懷王步出石壁外。
當石牆要闔上時,有人叫了他一聲暗影。
司晨沒有回頭,離去的步子只是停頓了一下,又開始走動。他說:“以後,暗影這個名字……也由他來繼承。而風影……再也不會回來了。”
石壁門關上,又開啟。
隱隱約約中,能感覺得到他們灼熱的目光。
心有些悶,仿若被一顆大石所壓住。
當二人走過拐角,司晨一隻手悄悄地扯住懷王的衣袖,懷王挑眉,偏頭看司晨。
司晨說:“我走不動了。”心疼,疼的,寸步難行。
懷王笑笑,“你是想讓本王揹你。”
司晨搖搖頭,身子靠向石壁,隨後,緩緩滑落於地。
司晨看著拐角的方向,他說:“他們說的那一筆寶藏,您也別覬覦了。”
懷王輕輕一笑,道:“本王家財萬貫,為何要覬覦?”
司晨笑笑,說:“從不會有人嫌自己錢多。啊,當然,除非腦門兒進水的人以外。”
懷王沉默。
司晨又說:“我真沒有那筆寶藏,那些,早被我揮霍光了……我沒必要騙你,畢竟,為了風影,我連血影樓都能給你。”
“哦?你的意思是,你願意以風影的性命作為擔保,是嗎?”
“……是。”
“本王倒是挺好奇,你是怎麼揮霍掉那些天文數字的?”
司晨目光瞬間迷離,頭微微抬起,仰望著被火把照亮的上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