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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慌張垂首:“皇上受萬佛庇佑,自會福澤萬年的。”
殷邊瓷彷彿沒有聽見,只是開*待:“太子繼位後……讓他繼續為太后尋找解除鎖魂玉的方法……”
對於殷邊瓷的決定,糖心有些意外,他並沒有像第六代先帝一樣取下對方身上的鎖魂玉,與皇后共葬皇陵,而是……一直都在渴望她能夠醒過來。
糖心留意到他左手正緊緊攥著一枚荷包,她記得這荷包,裡面裝著她的一縷青絲,原來他到現在都還戴著。
殷邊瓷摒退眾人,獨自躺在床上,然後取出荷包裡的小頭髮,痴痴地看了又看,不久,略帶自嘲地嘆息一聲:“糖糖……朕死了以後,你會為朕傷心嗎?”
聽著他胸膛如拉風箱一般的喘息聲,那一剎,糖心竟是滾落下眼淚,明明知這人可恨得要命,但此刻看著他命懸一線的樣子,心裡直跟刀絞似的難受。
侍從又捧來煎好的藥汁,可惜喂到殷邊瓷嘴邊,怎麼灌也灌不下去,殷邊瓷的眼睛開始一點點闔上。
糖心花容失色,撲在他身邊大叫:“殷邊瓷,你不許閉眼,你不許閉眼,聽見沒有!”
她又哭又嚷,唯恐他就這樣死了,淚珠子跟不要錢一般往下墜落,想狠狠咬他的脖子,把他給咬醒,卻又無能為力,最後只能歇斯底里地喊著:“殷邊瓷,你不能死聽見沒有,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的,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我是說真的,真的!”
“你醒醒,快睜開眼睛……”
“阿瓷……阿瓷……”
不知是不是她的呼喚起了作用,原本漸漸睡去的殷邊瓷,那瞬間竟猛地睜開眼睛,混濁迷濛的雙眸亮得似繁星一般懾人。
太醫見狀一喜,忙吩咐侍從:“別愣著,快喂藥,快!”
這回,滿滿一碗湯藥總算一滴不漏地喂入殷邊瓷口中,只要灌得下藥,便是好現象,糖心摸摸臉上的淚珠,勒緊的神經才跟著鬆弛下來。
次日下午,殷邊瓷開始退燒,在營中歇養三日後,已是大有起色,這讓一眾沒日沒夜提心吊膽的臣子們徹底鬆了一口氣,同時很快傳來好訊息,費琢已經成功攻破南靈國都。
殷邊瓷不顧眾人阻止,重新披甲上陣,糖心又急又惱,嫌他真不夠愛惜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回來一趟,也不先好好下休歇養病。
殷邊瓷騎在駿馬之上,她就飄在旁邊,跟隨千軍萬馬進入國都,此時的南靈皇宮,早已不現昔日的巍峨富麗,石柱坍塌,火光硝煙,周圍全是抱頭鼠竄的太監宮女,以及不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首,糖心委實見不慣這等血腥場面,忍不住往殷邊瓷身邊靠去,突然間就懷念起他身上溫熱的氣息和寬厚溫暖的懷抱了,如果這個時候他可以抱著她,糖心一定不會反抗的。
糖心因為速度快,慢慢溜在殷邊瓷的前面,她發現側廊的廊柱下躺著一位小宮女,衣襟凝滿血跡,看樣子是奄奄一息了,這時小宮女睜開眼睛,居然對著她的臉目不轉睛,糖心一陣驚駭,難道對方能看見她?她嘗試著靠近,不料竟一下子附入了小宮女的身體裡,這簡直讓糖心高興得不知所措,一下子站起身,朝殷邊瓷的方向奔去,幾乎是手舞足蹈地大叫:“阿瓷!阿瓷!”
騎在馬上的殷邊瓷,循聲調過了頭,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
糖心一邊朝他跑,一邊興奮地揮著手叫嚷:“阿瓷,是我啊!”
不料斜前方飛來一束流矢,正中她的心口,糖心尚未反應過來,就又從小宮女的身體裡擠了出來,飄在半空。
殷邊瓷瘋了似的衝上前,將小宮女緊緊抱在懷裡,難以相信地喚著:“糖糖……糖糖……是你嗎……”
可惜小宮女早已氣斷人亡。
眾人擁簇上來,殷邊瓷怒不可遏,回首就給了那射箭的侍衛一巴掌:“誰準你射的箭!”
那名侍衛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求饒:“請皇上息怒,卑職見這女子身份不明,又衝向皇上,以為她是心懷不軌想要刺襲……”
其實侍衛做的並無過錯,換成任何人,恐怕都以為對方是要行刺。糖心懊悔是自己剛剛行為太過魯莽,以致就這樣失去了一次復活的機會。
“糖糖……糖糖……”殷邊瓷眼神悲愴而絕望,仍抱著“她”的屍首不肯撒手。
林靖有些不忍卒睹,啟唇低聲勸說:“皇上……一切只是巧合而已,對方不過是一名南靈宮女,並非是皇后娘娘啊……”
殷邊瓷渾身一顫,終於如夢初醒一般,那時眸底彷彿蘊著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