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過於嚴厲,他冷著臉僵在那,一時也沒有再說話。
“信沒有收著。”賴雲煙先退了一步,她本不想因兄長再擔擾她。
可想來,是瞞不住的,他心重,什麼事都看在眼裡,不說並不表示他不知曉。
“我料也是如此,回頭我會與小厚說,你不必擔心。”家中骯髒,賴震嚴料想魏府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這時本不想再管妹妹的事,可一想到前幾次她依賴看著他的眼神,他這心就萬萬放不下去。
沒有他近在眼前看著,她會如何?怕也是像他們的孃親那樣,花容正好,卻驀然凋謝。
“慧芳那等心胸,必會知曉我的難處,不會與我生氣,哥哥不要為我擔心。”賴雲煙笑笑,輕聲地道。
“嗯。”賴震嚴頷道。
“待三月一到,我就去拜見她。”宣朝規矩,新婦三月後,就可與各家內宅走動。
“還有七日。”賴震嚴算了算時間。
“是。”
“在外,不要說人的不是,那隻會是你的不是。”賴震嚴抿著嘴,輕聲且冷淡地說出了這句話。
“雲煙知曉。”賴雲煙笑了起來。
他替她,連親孃的心都操了。
他那麼好,她怎麼捨得讓他為難。
“哥哥。”
“嗯。”
“外面的事。”賴雲煙提醒道。
“與你無關,不必知曉。”賴震嚴緩和了神色,對她道,“瑾泓這幾日忙於朝廷上的事,不能久留於內宅,你自己多注意些。”
聞言,賴雲煙拿帕的手一緊,看向他輕聲地道,“夫君跟你說過什麼?”
“他說等些時日,等你與他有了孩子後,他再多抽些時日陪陪你,你就會好過了。”賴震嚴說到此,欣慰地一笑,眼睛若有若無地掠過了妹妹的肚子。
賴雲煙坐在那,用了她所有的剋制力,才沒有諷刺笑出聲來。
孩子?魏瑾泓真是打得好一番如意算盤!
可偏偏,這世他先於她,拉攏上了她的兄長。
上次在賴府,她還當他犯蠢,言語不妥得罪了她兄長,哪想,那只是盲蔽了她,私下裡,他不知跟她的兄長說了多少天花亂墜的話。
她才回過神,已然怕是來不及了罷?
她現在把所有的一切都和盤托出,不論兄長相不相信,都會給他造成麻煩。
魏大人真是好算計,讓她困在進退不得的地步,眼看著他步步緊逼。
“你放心,有我在。”賴震嚴說到這時,又看向了賴雲煙的肚子,眼睛柔和了下來,“我的小外甥,也是有靠山的人,誰都欺不了你們去。”
賴雲煙勉強地笑笑,迅速垂下了頭,不想讓兄長看到她眼睛裡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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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震嚴走後,賴雲煙一直盯著魏瑾泓案上的水壺沒有鬆開眼睛,好半晌,才長舒了口氣。
她是真想下毒,只是,要是真毒死了他,也不算虧本,但要是沒死成,吃虧的就是她了。
到底,還是不妥,這辦法還是不行。
夕間,魏瑾泓回來得早,在屋中靜坐了半會,就與賴雲煙一起去了魏母那請安。
“我看看,天天養著,怎麼就清減了呢?”當著兒子的面,魏母拉著賴雲煙的手親熱地道。
賴雲煙垂著頭不語。
“我聽說,給你送去的膳食,你所吃不多,是不是不合胃口?不合胃口就和娘說,我叫他們把我的給你。”魏母笑道。
賴雲煙笑了笑,不語。
見她一話都不回,魏母搖著頭與魏瑾泓道,“你的身子都養好了,沒想,雲煙的還沒有,現在這病弱的樣子,都沒以前機靈了,我看著都可心疼了,我看還是朝宮裡遞個牌子,請宮裡的聖醫來給雲煙把把脈才好,我才安心。”
魏瑾泓溫聲回道,“請娘寬心,她再休養段時日也就好了。”
“唉,還是請罷,早些養好,也好早些生孩子。”魏母眼睛掃過賴雲煙的肚子,憂慮地道。
“孩兒到時跟宮裡的人提提。”
“這是婦人之事,要不,還是我給蘭貴妃遞個牌子?”魏母試探地問。
賴雲煙聽到她這話,翹起了嘴角。
這魏夫人,怕不是要去見蘭貴妃給她請太醫罷,而是進宮專程為崔家說好話的罷?
蘭貴妃是九大家中蔡家的蔡家女,蔡家向來行事低調,又貴為皇親國戚,蔡家雖與魏家交情甚篤,但沒有魏家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