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沈令月這才收了玩笑的心思,徐徐道,“我是想找人幫我來著,可並不是顧審言,你真當我那般不知輕重?我想找的人是二哥,不是他。”
謝初一怔:“你……你要找蜀王殿下?”
沈令月輕笑著點點頭:“難不成表哥希望我去找顧審言?”
謝初臉頰一熱:“誰管你……”他含糊咕噥了一聲,“總之,時辰已經不早了,你還是快點回宮去吧,要不然再出什麼意外可就不好了。”
“那表哥你呢?”
“……我還有點事。”
沈令月瞭然:“所以要先失陪了?”
望著她明豔動人的臉龐,有那麼一瞬間,謝初喉結滾動了一下,想說留下來,但最終,他依舊道了一聲告辭。
“哎,表哥,你現在有事不要緊,今天晚上可不能有事啊。”沈令月轉身,衝著謝初離開水榭的背影叫道,“咱們百官宴上再見!”
謝初腳步一頓,片刻之後,他回過頭,微笑著比了一個“好”的口型。
剎那間,沈令月的心情就亮堂了不少,宛若此時高懸於空的曜日,明亮無比。
第33章 繡品
目送著謝初遠離了太液池之後; 沈令月就喚回了先前被她喝退的問顏知意; 緊趕慢趕地回到了鳴軒殿裡。
十二花月圖依舊在隔間的長桌上攤著; 留香跪在一旁; 聽見她回來的動靜,連忙轉過身來向她磕頭行禮。
沈令月眉頭一皺:“你怎麼在這裡?”她的目光微微往下移了一移,見留香面色蒼白,身上的宮裝也換了一套; 就知道她這是已經受了杖責; 只是好好的不去養傷,反倒跪在這裡又是幾個意思,向她求情?還是使苦肉計?
留香是皇后身邊的心腹大宮女雲珠一手調/教出來的; 自十二歲起便被皇后指到了沈令月身旁服侍; 至今已有八年之久,對於沈令月的性情不說摸透也是熟悉非常; 因此聽她話語沉沉,就知她對自己跪在殿中的行為很是不滿,連忙磕頭告罪了一番; 又道:“婢子明白,既已受宮正之罰; 便該面壁思過、好生反省,可一想到殿下畫卷尚在殿中; 怕再出什麼意外,婢子便斗膽前來看護畫卷……”
“哦?”沈令月淺笑,“你這是想著要將功折罪麼?”
留香忙道不敢。
“還是說; 你覺得本宮會粗心大意到忘了差人來看護畫卷?要你來替本宮分憂?”
在說最後一句話時,沈令月陡然沉下了眉眼,聲音也變得嚴厲起來,唬得留香身子一顫,連連伏地告罪不迭。
“算了,起來吧。”好歹也是在身邊服侍了八年的老人,沈令月對留香還是有點感情的,見她受罰之後還咬著牙跪在此處看護畫卷,原本的火氣就消了幾分,雖說留香此舉未必沒有在她跟前邀功的意味,但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她只輕嘆了一口氣就在一旁坐下了,平靜道,“雖然只是杖責了五下,但也不是什麼立時就能好的小傷,能到這裡來也是有心了。”又叫問顏拿軟墊賜坐。
留香自然不敢接受,只道站著服侍殿下便可,沈令月沒有堅持,揮手讓問顏把軟墊重新拿下去,就問她道:“你既然在這殿中跪著,怎麼不見惜容?”
留香垂首,輕聲道:“婢子皮糙肉厚,五棍打下來也就過去了,惜容不比婢子那般皮糙肉厚,捱了棍子之後便有些受不住。她本也想跟著婢子一道來殿中請罪的,只是婢子見她面色蒼白,怕她暈厥過去,便勸了她回房歇著……殿下可是要宣她過來?”
沈令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接過了一旁知意呈上的一盞香茶,緩緩抿了一口,這才道:“不必了,就讓她好生歇著吧。”到底是雲珠姑姑親自教出來的宮女,言行舉止就算要比其他人都聰明上不少。惜容雖然也因為行事穩妥伶俐而入了她的眼,被她由二等宮女提升為了一等貼身宮女,到底還是比不過留香,只是留香雖為母后親自所賜的宮女,可八年過去,什麼事都會生個變數,保不準會另覓新主……看來,到底是誰吃裡扒外夥同他人毀壞畫卷,她還是得要好好地查一查。
沈令月不動聲色地想著,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擦著茶杯的蓋沿。
她不說話,留香等三人也不敢輕易開口,殿內一時陷入了一片寂靜,就連在暖閣門口處候著的宮女都感受到了殿內的壓抑氣氛,屏息著不敢亂出一聲大氣。
就這麼過了一會兒,沈令月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方桌之前,盯著那一幅十二花月圖凝眉看了片刻,讓留香拿紙研墨,提筆將此事儘量簡略地在信紙上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