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女兒的頭,吩囑喜鵲:“小心中了暑。”
喜鵲連連點頭。
悅影就蹬蹬蹬地跑到一旁的小徑上採了朵小花給母親。沈穆清接過小花,悅影就捂住嘴笑起來,轉身又跑到了花園的林子裡。
喜鵲見了,拉著裙子就跟了過去。
沈穆清吩咐英紛:“每個月多給喜鵲五百文,從我的月例中扣。”
英紛笑著應了“是”。
沈穆清就笑著和在林子裡玩的女兒“再見”,去了大太太處。
大太太午覺剛醒,見沈穆清來,忙叫玉簪給她端冰鎮蓮子羹來,兩人歪在鋪了涼蓆的炕上說話。
“……姨娘讓靜姝姐去廟裡求個符表。我就想來求求大太太,看能不能由您出面跟姐夫說說——我畢竟是沈家的人,怕說了他們心裡有疙瘩。”
“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吧!”大太太點頭。
“當初他們留在沈家,也是為了解老爺的寂寞,現在你回來了,突然要人家寫符表,換了誰,心裡都不舒服——他們又不是買不起房子。”
沈穆清嘆氣:“姨娘做事沒眼色,老爺年紀大了,少不得要讓著她點。只望她不要做得太過分,傷了大舍的顏面。”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嫁出去的女兒。
大太太笑著轉移了話題:“悅影呢?又在園子裡玩?”
沈穆清無奈地點頭,把常惠的來意說了。
大太太笑道:“你也別太擔心,問問常惠,除了六娘,還有沒有誰合適。只要他能說出名字,我就能請到人。說實在的,我走南闖北,見的多了,孃家再有,婆家再多,不如自己手裡的。我們有這能力,悅影又有這機緣,就讓她跟著常師傅好好地學身本領,至少能保住自己啊!”
沈穆清點頭。
封建禮教雖然嚴厲,可也是因人而異……朝中多得是怕老婆的大臣!
兩人說著話,玉簪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大太太,後院的桂花樹掛苞。”
“哦!”大太太很是高興的樣子,問沈穆清:“你今年還親手做月餅不?要不要我讓玉簪幾個幫著醃幾罐玫瑰桂花糖做餡。”
大太太喜歡桂花,沈穆清是知道的,聞言笑道:“那感情好。我的桂花餡就指望著您了。”
“玉簪,你可聽見了!”大太太笑道:“奶奶的桂花餡沒了,就找你算賬。”
“奶奶饒命!”玉簪佯裝害怕地拉著沈穆清的衣袖,“要是今年的桂花不開花,那我豈不是比竇娥還冤枉。”
“說桂花樹掛了苞的是你,擔心不開花的也是你。”大太太笑道,“哪裡來的這油嘴。”
被玉簪這麼一鬧,大家哈哈笑起來。
大太太和沈穆清講以前的事:“……以前父親在的時候,什麼都不許我們喜愛,說什麼‘玩物喪志’,所以我見到蕭家那半坡特意為我種下的桂花樹時就想,嫁入這樣的人家也不錯。嫁了過去,公公果真對我不錯。事事維護我,處處幫著我。只可惜我和大老爺沒緣分,苦了兩個孩子。前幾年心中還有怨懟,這幾年年紀大了,看著悅影和興哥,這心裡的事也就慢慢淡了。”
眉宇間果然沒有了往日的悵然,平靜的近乎安詳。
夫妻反目,最後能找到各自的生活,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王家的事,我委婉地對芸娘說了,”沈穆清知道大太太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兩個孩子,“她一直沒給我回信,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大太太淡淡地一笑:“不管她是怎麼想的,既然婚事已經定下了,斷不會很快地有什麼舉動。”
沈穆清微怔。
大太太就直言不諱地道:“她為什麼要和王家結親,不過是看中了王家在江南的生意,在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東西之前,她是不會放棄這個借勢而上的機會的。”
“也許沒您想的這樣複雜吧!”沈穆清有些言不由衷地安慰大太太,“說起來,蕭、鄭兩家也各有所長,不一定要借王家的力量。指不定是看中那王四公子的人品也不一定。”
大太太微微地笑,沒有回應沈穆清的話,而是喊了玉簪:“去請了常師傅來。”
沈穆清微怔。
大太太笑道:“兒是孃的心頭肉。子揚你親自帶著,過幾天又要換家了,裡裡外外都要忙。要是悅影的事辦不好,你也心緒不寧——小心病倒了!”
沈穆清不由握了大太太的手:“還是您真心疼我!”
“哦!”大太太眼中流露出戲謔,“只有我疼你?是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