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一笑。
李氏卻帶著她徑直去了正西邊地耳房。
那一間書房。和九思齋地佈局幾乎是一模一樣地。
李氏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輕輕地撫挲著。
沈穆清看見那書頁上留有沈箴地手跡。
“當年我們重回京都的時候,就住在這裡。”她臉上流露出愉悅的笑容,“他子時就要起來上朝,每天都抱怨住的太遠。又想搬回紫藤院去住又擔心搬回紫藤院去了開銷太大,半夜三更拉著我說叨要把紫藤院的那兩株紫藤給刨了改種幾廂地……”說著,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後來,官越做越大們的房子也越住越大,開銷也越來越大,卻再也不用擔心這些了……”
“太太,”沈穆清不願意讓李氏陷入那些讓人傷感的回憶中去,她故作輕鬆地笑道,“這麼說起來,這院子還是塊風水寶地啊……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您才把這院子給我的?讓我也能沾沾這福氣!”
李氏被沈穆清打斷了話茬,先是怔了怔,然後呵呵呵地笑起來:“不錯。說起來,這個院子還真是塊風水寶地。自從我們置了這院子,不僅家泰平安,而且,老爺在四川做布政司時候置的一些產業也開始有了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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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汪媽媽已叫了針線班子上的人等著。
沈穆清的陪嫁,自然不是珠璣可以比擬的,光是衣裳,就分皮、棉、夾、單、沙。這其中皮毛就分冬天穿的紫貂、):、玄狐,初春穿的灰鼠羊皮、珍珠毛;單衫就分紡綢、湖綢、繭綢、薄紗,還有盛暑季用的實地紗、麻紗、亮紗、葛紗……就更別說那些木器傢俱、瓷器瓦罐。
李氏已顧不管百木的婚事,全交給了汪媽媽打理。
好在沈穆清是待嫁之身,按理要學規矩,靜養身體,因此沒人去打擾她。珠璣這邊的事倒是進行的有條不紊。
因和梁家訂了親,沈穆清根本就沒有準備梁幼惠依約而來,可奇怪的是,到了十一月二十二日,梁幼惠還是來了。
她一見到沈穆清,就嘻嘻地笑。
紫紗也上前給沈穆清道喜:“恭喜姑娘了!”
沈穆清頗有幾分尷尬。
梁幼惠卻是真心的喜歡沈穆清,維護著她:“紫紗,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差人把你送回去。”
紫紗聽了,忙給沈穆清行禮道歉。
沈穆清沒有理她,拉著梁幼惠的手進了屋。
梁幼惠上次來,是沈穆清的閨友,這一次,卻是未來的小姑子了。安園的人服侍的更是小心。
兩人在西次間臨窗的大炕前坐下,丫鬟們忙著上茶、上點心。
梁幼惠就望著沈穆清的屋子嘆息道:“我們家給屋子,沒你們家的大。”
“可你們家的地段好啊!”沈穆清見她又開始“牆
都香”,就笑著把果盤推到了梁幼惠的面前。
梁幼惠掩袖而笑:“我是說你的新房,沒有現在住的地方大!”
沈穆清有點意外,沒想到梁幼惠會和她說這個。
梁幼惠笑道:“娘原來準備把叢綠堂收拾來出給你們用的,可三哥不同意,說還住原來的地方。實際上三哥原來住的疊翠園也挺好的,只是比起你現在住的屋子裡小一點,再就是東邊隔牆有個夾道,雖然平時沒什麼人走動,但魏國公家裡要是宴客車都停在那裡,就很吵人。”
梁家是老宅,住的地方寸土寸金不說,就是有錢也沒辦法擴建。而且梁家上有長輩有》經濟上好像也不是很寬裕,她原來就沒指望能像在沈家一樣自由自在,大搖大擺地過日子。
英紛卻拿著裝皮菠蘿球的高腳盤放在梁幼惠的面前,笑問道:“那三少爺為什麼不願意搬到叢綠堂去啊?”
梁幼惠望著一顆顆炸成色的菠蘿球喜笑顏開:“除了祖母住的閒鶴堂和娘住的桂靄堂外,我們家就屬叢綠堂風景最好了。可三哥說哥結婚的時候都住在自己的舊院子裡,他也住在自己的舊院子好了。”
沈穆清微微頭。
在大家庭裡生活得這種低調和謹慎。
“不,我娘還是請了工匠趕著刷牆。”梁幼惠吃著脆皮菠蘿球,含含糊糊地道,“還說,我們家多的是傢俱,讓大表嫂來跟你們家說讓你們家不用打傢俱了。你千萬可別同意……”
梁幼惠失笑,奇道:“為什麼啊?”
梁幼惠把嘴裡的食物嚥下了一口氣,道:“很多都是我曾曾祖母用過的——你願意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