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動作讓少年眼底神色一冽,她這句話一出,他眼底倏然就閃過一抹殺意。
“姐姐?”帶著玩味悠然而緩慢的語氣,只是有些寒入骨髓的感覺。
沈瑤聽聞這兩個字,後背有些發寒,慌忙將手收回來,連忙道:“這個…先上岸,先上岸好不好?”
少年一聲不響的轉身朝著岸邊游去,只是袖中的手緊了又緊,及時的轉身只是想抑制住殺她的衝動。
沈瑤渾身溼噠噠的站在他面前,水藍色的紗衣被水浸透,此時全部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優美的線條,寒風獵獵,她的身形如仙。
少年陰鶩的眸看著她,骨節分明的蒼白手掌從袖中緩緩伸出,慢慢抬起。他好想殺了她,因為她在窺視他的過去,即便這並非她所願,可他依舊忍不住想將她永遠的留在這裡,讓她永遠消失。
手緩緩的抬起,不知何時竟是帶上了凌厲殺意,沈瑤渾身,冷到不行,見面前少年面上更加慘白,想他應該比自己還冷吧?
忽然一把抓住他緩緩抬起的手,扯了扯他“喂,你冷不冷?”
他眼底依舊是一片陰鶩之色。
“你說呢?”三個字,冷聲而出。
沈瑤見他連手都是那般的冰寒與慘白,一個小孩子,在這冰天雪地的凍成這樣,讓她心生不忍。
她又扯了扯他的手“我看你渾身冰冷,要是冷的話我抱你一會兒吧”
“抱我?”
沈瑤上前,伸手輕輕將他環住,然後緊緊抱住“先暖暖你,等下給你燒火取暖”沈瑤隨口說著,也不知道這地方有沒有可以燃燒的樹枝和火柴之類的東西。
剛抱住他冰涼的身體那瞬間,如花感覺如同抱住了一塊寒冰似的,冷得她牙齒直打架。“喂,你……你是冰做的嗎?怎……麼這麼冷?”沈瑤止不住哆嗦。他與她雖然年齡相差不大,卻比她高出一大截,如花死死的抱著他的腰,彷彿整個人膩進他懷裡一般。
少年面色徵然,半響沒緩過神來,她身體不算暖和,可對他來說她的身體卻跟火爐似的,暖到心裡去了。
這一刻,他陰鶩的眼底閃過一抹茫然之色,他人生中第一次和女人相擁,這種感覺很奇妙,彷彿全身都要被融化了一般,她的身體很,也很溫暖,有種躺在花田裡的感覺。
咒語在冰天雪地裡響起,直直的了人的心裡,有種陷入的感覺。
清越更濃,肺腑之間,縈繞。軟榻上的絕美男子緩緩睜開眼眸,清越洗刷著他的腦子,洗滌掉了一切侵蝕汙穢之物。
鳳錚抬手,繞在手指上的蠶絲不知何時斷裂了,他修長而蒼白的指尖輕輕地抵著自己的太陽。
剛剛夢中,雖然不是他,可他卻能感同身受。因為那就是他,那是他的過去,那是曾經年少的他。那一年,寒冷的雪肆意紛飛,他一個人在雪地裡被那群白蟲襲擊。那時,沒人救他,自己的母親站在很遠的地方靜靜地含笑看他,妖冶至極。他被那個女人點住了道,只能站在雪地裡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蟲子身上的火燒得皮開肉綻,那種彷彿骨頭都被燒焦的滋味他這輩子都記得,只因他天生寒涼,才不至於被那白蟲燒成灰燼。
那時的他還沒有能力對付那些白蟲,剛才在水中,若非他借少年之手凍住蟲子,恐怕沈瑤再也回不來了。
鳳錚起身,雪白的狐裘散落在地,他髮絲慵懶的披散,寬大白袍,月光傾灑進來,仿若有冷月光華將他籠罩。
鳳錚走到紫薰香爐前,修長的指捏起一塊清越再次投了進去,倏然就有嫋嫋青煙從爐中升起,清越之香沁入肺腑,摒除一切雜念。
他蒼白而修長的指輕輕摩挲著紫薰香爐,世間靜靜,只有清越之香在空氣裡浮動,鳳錚靜默良久,陰鬱的面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低聲自語“想用一個靈魂控住我?那就看看到最後到底誰控住了誰。”
沈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然後又是怎麼醒來的。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鳳錚半撐著頭,手裡拿著一本書,專心致志地看著。
沈瑤看了一眼,是佛經。她不由大吃一驚,鳳錚這傢伙居然信佛,行事狠辣,完全沒有信佛之人的慈悲之心。
鳳錚面色如常,但一雙幽深的眸子卻緊緊盯著沈瑤,看不出什麼情緒,手中拿著的佛經已經放在了一旁。
沈瑤看到了這個眼神,心臟一緊,這個眼神莫名地讓她想起了那個狠捩的少年。
“如花,醒來了。”過了半響,鳳錚才開口。
沈瑤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