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兩個小時,喬洛洛困得不行,都要靠在歲歲身上睡著了。
黎蕭這才在眾人簇擁之下回來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紅色喜服,蜂腰猿背,肩膀寬闊,雙腿修長而有力。
明明是壯漢的身材,卻有一張清冷禁慾,矜貴公子的清雋容顏。
只是喝了酒,步伐有些踉蹌,臉頰微紅,一雙瑞鳳眼微微眯著,用醉後的迷離,藏起了一貫的鋒銳。
公主大婚,自然沒人敢鬧洞房。
黎蕭開門進去,跪地行禮,“公主久等了。”
喬洛洛用扇子遮住紅撲撲的小臉兒,“駙馬起來吧。”
有婆子進來,笑盈盈地指導二人完成了最後的儀式,這才退了下去。
歲歲壞笑著咬著下唇,朝著喬洛洛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也關門退下了。
黎蕭強自鎮定,從胸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用喜秤挑起了她遮面的紅紗,本來朦朧的美人此刻在眼前清晰。
喬洛洛分明看見他的喉結滾了滾,卻迅速恢復平靜。
哼,裝什麼裝啊?
黎蕭沉聲說,“公主今日也累了,不如先休息,臣去為公主準備熱水。”
喬洛洛起身,“熱水早就備好了,駙馬與本宮同去吧。”
黎蕭尷尬了一瞬,“公主,今日你我狀況不是上佳,不然,改日再圓房吧,臣怕伺候不好公主,不能讓公主滿意。”
黎蕭自從恢復了某項功能之後,一直沒有找過任何異性去試驗。
他已經是皇家的人,公主的駙馬,註定這輩子再不能沾染別的女人。
再者,他的父親便是此生只有他母親一個,終生不曾納妾。
他自然也耳濡目染,就算不娶公主,他也不會納妾。
也因此,黎蕭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撐一場完整的恩愛。
若是半路洩氣,不光公主大發雷霆,他也會再次陷入絕望。
之前,他很想如喬洛洛所說,跟她初試雲雨。
但是近鄉情怯,如今真到了臨門一腳,他反倒是慫了。
一旦開始在乎她,就開始在乎她對自己的看法,生怕自己不能讓她舒心快活。
喬洛洛看了看他,心知肚明這小子在跟她裝蒜。
想整,又不敢整,生怕自己是他皇兄派來的人,把他給毒死似的。
好啊,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於是說道,“罷了,那便伺候本宮更衣沐浴吧,今日……你去書房休息。”
黎蕭頓了頓,沉聲道,“是。”
心裡卻是沒來由的有些失落,明明是自己推開她的。
可她真走了,難受的也是他。
嘖,賤不賤啊?
他一個沙場點兵,刀刀見血的將軍。
卻在新婚夜這麼磨磨唧唧的,黎蕭覺得,他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了!
喬洛洛沒理會他的情緒變化,坐在梳妝鏡前,自顧自脫掉繁重的婚服。
黎蕭很自然地上前,幫她卸掉頭上的首飾。
沉重的發冠拿掉的瞬間,她舒服地仰起脖子發出一聲喟嘆。
她的脖子終於解脫了!!
黎蕭看她這可愛小模樣,只覺得像個小貓一樣嬌憨。
不由自主地,面上掛了笑意。
喬洛洛揉著脖子,仰起頭,剛好看到他在偷笑。
不由自主地看著他的眸子,黎蕭也有所感應一般看向她。
他的手略微一頓,也不知道是酒勁兒還是真的羞澀,紅暈爬滿了臉頰。
就連面具也遮掩不住。
她噗嗤一聲笑了,卻並沒有說話,只是端坐在椅子上,等待他繼續幫自己弄。
黎蕭還以為,這俏皮小公主又得說點啥來調戲自己。
沒想到她竟然沒反應了。
只好耐心地幫她卸妝。
喬洛洛看著鏡子裡低眉順眼的殺神將軍,想起自己夢境裡,幫她蓋上衣服時的黎蕭。
忍不住有些唏噓。
如果夢境裡發生的一切,是她的上一世。
那麼,上一世的黎蕭如何了?
終生未娶,鬱郁而亡,還是殺進皇城救駕勤王,再也沒出來?
腦海裡莫名浮現出了一些畫面,是黎蕭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不甘地看著藍天……
心裡忽然一陣疼痛,喬洛洛抓住他的手,輕輕貼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