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厚就難免惹人討厭了。
“你……”他臉色漲的通紅,氣鼓鼓的望著我,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袖子,“你如果不答應,我就大喊你非禮我。”
我低頭,看看他抓著我袖子的手,手指不動聲色的一拂,掠過他手腕上的穴道,他拿捏不穩,頓時鬆開了抓我的手,噔噔噔的退了幾步。
我臉色一正,“卓少爺,上官楚燁是什麼名聲?非禮又如何,便是我現在點了你,給你喂顆春藥強要了你你也無法反抗,更別說喊人來抓姦!別忘記了,你什麼身份,喊來了人,解決方法不過是讓你嫁給我以抹去你被敗壞的名聲,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嫁給夜了,自己掂量著看吧。”
他一楞,我忽然欺身上前,捏著他的下巴,“卓少爺,你算的上有幾分姿色,卻還入不了我的眼,如果真的放你嫁給我,我告訴你,你決計得不到我半點歡心,別威脅我,不然倒黴的是你自己。”
他木楞楞的被我捏著,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狠厲的語氣和眼神嚇到了,居然沒有半分反抗,我慢慢的縮回手,身體一縱竄上屋脊,朝著那個小涼亭掠去,把這個傻子丟在原地不管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還沒到達山頂,我已經看到長長的豔紅裙襬在風中飄飛,夜正坐在涼亭頂上,懶懶的拎著酒壺,手指穿過髮絲,沉醉在夜風中。
一輪明月襯在身後,我彷彿看到了坐在月中的精靈,紗幔飛舞,醉看人間。
幾步竄到他的身邊,我的雙臂從身後一探,圈上他的頸項,腦袋蹭著他的肩頭,“抓到了吧,我就知道你在這。”
他手腕一翻,我的身體打橫躺在他的膝頭,臉窩在他的小腹處,他的手指落在我的腰間,“來的慢了,該打!”
“冤枉啊!”我一聲悽慘的叫聲,“我被你的愛慕者給攔了下來,警告我不準纏著你,敗壞你的俠名。”
清俊的男子笑聲在空氣中悠悠的飄遠,我枕著他的大腿,手指攤開,“喂,我的呢?”
他一伸手,在他的動作中,我看到自己臉側他的身旁放著兩個小酒壺,頓時喜笑顏開,抓過一壺,懶懶的舉了起來,“為了我們的重逢,喝一杯吧?”
一杯酒落肚,我看著他依然優雅卻不露半分肌膚的放下面紗,憤憤的哼了聲,“你騙我!”
枉費我那麼激動的盯著他看,結果擂臺上,他一個如來神掌,把我的幻想徹底打碎,想想都意難平。
他的一隻手,被我抓在掌中,習慣性的相扣著,柔柔嫩嫩的肌膚象冰雪潔白,卻是溫熱。
“你也騙了我。”他一聲悠長的嘆息,“三年來,你第一次騙我。”
我忽然靜默,沒有接嘴。
我明白,他指的是那後山,我支開他接月棲,卻獨自一人闖皇宮的事情。
日夜雙俠,同生共死,他為我而來,我卻棄他而去。
“只這一次,以後不會了。”我低語,緊了緊抱著他腰身的手,不自覺的已經整個人縮在他的懷抱中,“我回了‘寒雪峰’,看到了靈位,看到了墳包,你知道麼,當我滿懷著思念去找你們的時候,只有那冰冷的房門卻沒有人,我忽然發現我很想你,很想你,在上山的時候我很怕,怕我要是還找不到你,我該去哪裡?沒有了你,偌大江湖,我都不知道該去哪。”
他沉默著,我知道,夜對我那一次的離去,很在意。
索性人一攤,賴在他身上,“好吧,你要懲罰我,隨便你怎麼懲罰。”
他不說話,半晌,又是一聲嘆息。
我抓著他的手湊上自己的臉,他的掌心貼著我的臉,細細的撫摸,“快八個月了,當最初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慢慢的平復,你又這麼沒心沒肺的跳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度日如年,你知不知道什麼是行屍走肉?”
“我知道。”我乖乖的窩著,難得的順從,“筋脈爆裂讓我沉睡了半年,我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錦淵以本命真元疏通我的筋脈,只怕我現在還是死狗一條躺在那,我不想死的,不是我貪生,而是我記得我一定要贏你,我要告訴你,你牽掛的人不會個個都離開你。”
他輕輕的笑了,重重的一摟,將我整個人圈抱在他的懷裡,炙熱的掌心撫摸著我的背,忽然笑聲變大,化為清朗的嘯音,在長空激盪。
“師傅,我終於破了你的鐵口神算,師傅,我終於不會孤寂一生了,師傅,您聽到了沒有……”
我笑了,咯咯的亂笑。
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夜,孩子一般,我摟著他的脖子,鳳鳴長嘯伴隨著夜的夜的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