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只穿著一件套頭黑色毛衣的蔣治,知曉他並不是這場婚禮的賓客,動了動唇“冷麼?”
蔣治回過頭看他,握緊攥在手裡的另一隻瑩白如玉的手,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了半晌,然後一伸手抱住了他。
他曾經在充滿危險的熱帶雨林裡執行任務,也曾在零下幾十度的冰天雪地埋伏十個小時擊殺目標,也曾在被逼到無路可退的絕境裡吃樹皮活下來,他從來不會退縮和迷茫。可是,在面對眼前這個人時,他所有的力量都不翼而飛,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輩子,能讓他無能為力的也只有這一人罷了。
嚴容愣了片刻,也伸出手抱住蔣治,心裡有些莫名的溫度。蔣治對他的在意程度,他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
“是不是,因為我?”這句話從蔣治嘴裡說出的異常平靜,雖然用的是問句,但是心裡已經篤定了結果。他本來就有這個猜測,邵雲廷他又自作聰明地坑了他一次,讓他更加肯定了心裡的猜測,再者他蒐集的那些蛛絲馬跡已經讓他能夠肯定,邵雲廷,既然你敢這麼對我,你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一想到邵雲廷給他注射在身體裡的東西,蔣治的眼神就冷厲地厲害,一次,就已經上癮。邵雲廷既然敢選擇放他走,不就是已經有足夠的信心控制他了麼。
可是,我蔣治,可不是那麼容易認輸的人呢。一想到胳膊上那幾個還未曾消退的針孔,蔣治眼裡的墨色的瞳孔裡滿是陰霾。
“。。。。。。是。”嚴容也無意隱瞞蔣治,最起碼,這也不算是他一個人的事,這時候最好的方法是一起承擔。蔣治不僅是他的兒子,還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他能敏感地感覺到剛才蔣治身上一閃而逝的殺意,估計是已經對邵雲廷對了殺心。
“對不起。”蔣治輕聲說道,偏轉一點弧度,唇正好觸碰在身邊這人還微微泛著涼意的側臉上。
蔣治很少和身邊這個人有實質性的身體觸碰,還是在他刻意的推動下才發生了那麼一次關係,現在唇上不經意擦到臉頰,讓他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唇往上移了移,舌尖正好在舔舐著這人臉上勾魂攝魄的淚痣。他一下子僵住了。
不過嚴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眼裡的神色又柔軟了些許,還伸出手輕柔地摸了摸他的頭髮,然後不帶任何晴色意味地在他唇上摩擦了一下,輕若鴻羽。
蔣治低下頭,突然覺得耳根有些燒,他剛想張嘴說些什麼,突然間沒有任何徵兆地想起了那件事。頓時神色冷凝了下來,眼裡似有狂風驟雨在凝聚,他知道,邵雲廷他一定是把那場性、事錄了下來,至於要怎麼使用還是另外一說。
是要在關鍵時刻來場威脅嗎?還是等哪天心情不爽了讓他身敗名裂?無論是哪一種都會有確實的作用啊。
他摟住身前這人的手愈發用力,把頭深深埋在這個人頸間,眼角的餘光劃過天台上隱秘的某處。他不怕身敗名裂,他怕的只是這個人知道以後的結果,其他的,他可以不在乎。
“治兒,”嚴容鬆開保住蔣治的手,扶著他的肩膀,目光直直地看著他,不容許他有一絲逃避,緩慢地念了四個字“緩兵之計。”配上他那大提琴般的低沉的聲音,和俊美無鑄的面龐,漂亮到直接可以入畫。
真真切切地聽清楚了那四個字,蔣治心裡頓時湧現出無限的歡喜。是了,僅僅是剛訂婚而已,離正式結婚還有一定的日子,首映式結婚麼。思考了片刻,蔣治勾了勾唇角,這是一個好機會呢,主動權,也扳回了兩層呢。
“要記得啊。”嚴容鬆開搭在蔣治肩膀上的手“放心。”
放置在肩膀上的手被挪開,蔣治有一瞬間的悵然若失,然後恢復了常態,語氣異常認真“我相信你。”
“嗯。”被兒子肯定的感覺還不錯,出來時間也不短了,於是道“治兒,先回去吧。”
“……好。”蔣治點頭,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唇往這個人淡色的唇上印了一下,一觸即分,然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天台上空蕩蕩的,颳著不大的風,同時還蘊含著春初獨有的寒涼,刮在臉上不疼,但也絕對不會舒服。
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剛才被觸碰的唇,神色淡漠,語氣也是冷冽的“還不出來?”
暗處立刻走出一個穿黑色大衣的男子,大衣釦子沒扣,漏出裡面白色的毛衣,穿著一雙很是搭調的軍靴。此時他臉上掛著無辜者的表情,眼裡卻閃過一絲興味。
韓嘯完全沒有絲毫尷尬,雖然聽牆角是有些不對,但是他也沒有在實質上對兩人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