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們的任務就是被敵人包圍,被敵人圍攻,打最艱難的惡仗。這些年來,這支寄託了大宋天子無數希望與心血的部隊很好地完成了他的任務,這一次也不例外。
昨日經過的戈壁頗讓他驚訝,那被土人稱為“雅丹”的地方有如鬼域,到處都是一片紅彤彤的色彩,象是染上了無數人的鮮血。想到那般奇景,王啟年不由得感嘆,當初張騫出塞,班經營西域,李靖逐突厥,想來都曾經過此地,見到這般情景,也不知他們當時作何想。
自恆邏斯戰後整整四百九十年,來自中原的軍士,恐怕還是第一次踏上這漠漠戈壁。
“大人,現了一群人,自稱是畏兀兒商人前來迎接大軍!”
王啟年雖然不是詩人騷客,但一想起這塊班、陳湯、高仙芝等名將曾經經營過的土地,他仍然禁不住熱血沸騰,就在這時,有通訊兵不合時宜地奔了過來,向他稟報道。
“畏兀兒商人?”
王啟年略略皺了一下眉,想起因為畏兀兒商人構諂而死在鐵木真手中的王鈺,時間一晃就是十年過去了,鐵木真屍骨早朽,可當初那些貪圖中原商路的畏兀兒商人照樣在綠洲與沙漠間穿梭。
不過這幾年來他們的日子也不太好過。中亞的商路幾乎完全被海運所取代,他們原先讓蒙胡重視,無非就是憑藉他們的理財能力與支撐蒙胡權貴奢侈生活的財富,現在這些都已經不存在了,他們在蒙胡心目中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
“讓他來見我……”王啟年道。
畏兀兒人的風俗與大宋自然是不同地,而且他們受大食波斯影響,早就開始信教了。不過被帶到王啟年面前的這兩個畏兀兒人,卻是一身儒冠。舉手投足之間,倒有模有樣象是漢人。
自然,他們高鼻陷目藍眼,還是顯示出他們的身份,並不是漢人假冒的畏兀兒人。
“小人羅海,拜見大都督。”
為的畏兀兒人三十餘歲的模樣,看上去很是精幹。當他報出自己的名字時,王啟年面色動了動:“原來是你……令尊有大功於蒙胡,你如何成了畏兀兒商人!”
在出兵之前,對於蒙胡剩餘的主要人物,李鄴與王啟年手中都有一份名單,這位羅海,是塔塔統阿之子。目前正被窩闊臺所倚重。他地父親曾奉鐵木真之命創造蒙古文字。
“小人奉命前來,若以真實身份。只怕見不到大都督。”羅海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在這樣絕對優勢之下,宋人竟然還能做到知敵若己。沒有犯驕傲的毛病。這讓他心中更生警惕,知道自己此次來是對了。
“你給我帶來了窩闊臺的口信?”王啟年笑了笑。向羅海問道。
“我家大汗喜歡漢人的書籍,曾聽說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因此派我來問大都督,為何迫之過急?”羅海膽子非常大,直截了當地向王啟年問道。
他如此也是迫不得己,這幾年以來,宋軍年年進犯草原,在蒙胡故地與窩闊臺、察合臺的聯盟大大小小交戰了數十次,趙與莒稱之為“輪戰”,為的便是積累在草原上作戰地經驗,同時也達到練兵的效果。只不過這些戰爭都集中在蒙古草原的東部一帶,而在西部,則因為有西夏這個緩衝國存在,蒙古並沒有派駐太多的軍隊。這次宋人滅西夏實在迅,六月出兵,七月便結束,不待西夏完全穩定下來,王啟年便出了玉門關,直逼西域,而這個時候,蒙胡的主力還在東線,腹部空虛,這也是為何王啟年一路行來,連大些的遊牧部族都未遇到的原因。
對於被“輪戰”弄得焦頭爛額地蒙胡來說,西域是腹心之地,不僅溝通著東西,而且為他們提供了大量地財富與物資,並不是可以隨便拋棄的國土。羅海兄弟奉命在西域經營,為蒙胡提供物資,手中兵馬收攏起來也不過兩萬人,大多數還是西域諸族地僕從部隊,根本不可能抵擋住宋人的進攻,因此,他不得不大著膽子來見王啟年,希望能夠仿效戰國時商人弦高阻秦地故智。
可惜的是,王啟年卻是哈哈大笑,絲毫沒有為他言辭所動地模樣。
笑定之後,王啟年晃動著馬鞭,輕輕在他的頭上抽了一鞭:“這離間之策竟然用在了我地身上……你算是走運,遇著我了,若是遇著我們大都督,早就被剁成了肉醬!”
“回去告訴窩闊臺和察合臺,就說我王啟年說的,讓他們洗刷乾淨等著我去砍他們腦袋……唔,聽聞他們收羅了不少各族美女,也把她們洗淨了,我飛將王啟年乃是美女之友,必然會善待他們。”
他這話說得雖是粗鄙,可卻將羅海離間之語化解無形,旁邊的近衛軍士兵都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