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他們的婚姻。儘管有些害怕,羅忠青卻開始相信神農架存在野人這個事實。從此她閉口不提和丈夫離婚的事,並逐漸成為袁裕豪野外考察的得力助手。
袁裕豪就要退休了。羅忠青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在山下蓋一幢住房,一家人團聚,但她知道老袁是不會放棄考察野人的。
在離袁裕豪所在的猴子石十多公里遠的地方,還生活著一對夫妻。丈夫胡振林17歲就進了神農架,現在是神農架自然保護區科學研究所的職工,曾參加過中國科學院領銜組織的神農架植被和野生動物考察。為了更好地考察野人,1984年,胡振林搬到了人跡罕至的大龍潭,住進了林業隊廢棄的房子裡。
胡振林一家四口多年過著和‘野人’一樣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們節衣縮食,省下些錢買回水果,使得百十隻金絲猴敢走上門來,邊吃邊聽老胡彈琴飽耳福……1995年那次綜合科考,胡振林為考察部部長。
記得找到胡振林時,這位被高山太陽曬得胸膛黝黑的漢子平和地衝我們笑笑,笑聲裡甚至有幾分羞澀,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難得有幾句話。老胡的當時的頭銜是湖北神農架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大龍潭野考站站長。所謂的站長,手下的兵也就是自己的老婆和兒子,所謂的野考站也就是幾間以前林業隊留下的房子。
和老胡他們住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北京大學留學歸來的女專家嚴康慧。嚴40多歲了,一年前進山住在這裡研究金絲猴。山裡一年下來,嚴也黑黝黝了。
我們去時,老胡屋裡的一塊黑板上寫滿了英語單詞,嚴正在教老胡一家學英語。
當夜,老胡和我同住一室,聊得最多的自然是“野人”,老胡堅信“野人”目前還存在。我問那麼為什麼找了這麼多年還沒找到呢?老胡說:這之中偶然性相當,打個比方,比如現在大家都承認神農架有華南虎,但真要派出一支隊伍去找它,恐怕好多年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我在大、小神農架百萬畝山林轉了十幾年了,山脊跑了有80%,但山谷也跑了不到2%。
老胡最初對“野人”產生興趣是在1972年,那時他和一隊軍人在林區修公路。12月中旬的一天,他上山打獵時,在巴東埡附近順著熊的腳印追蹤,追著追著就在雪地裡發現了許多奇怪的大腳印。他順著這排大腳印追了二百多米,不敢追了……當時他想,這東西肯定比熊厲害,一個人恐怕對付不了……當時他尚不知“野人”一說,但這個疑團從此在他心中再也無法抹去。
那腳印間距一步有人的二步,一個腳印有人穿的長筒雨靴底的一倍半大,腳印極像人的,但是——它(他、她)有那麼大!……
1980年老胡開始半專業地考察起“野人”來了。1984年他獨自一人搬到了人跡罕至的大龍潭,住在林業隊廢棄的房子裡。這一住,就是十幾年。後來,愛人看了他的日記,知道他一個人在山裡,蠻那個的,慢慢也明白了他講的“野人”是怎麼回事,也明白了找“野人”是肯定要花功夫的,就從秭歸老家一個安逸的小鎮搬上山來了。再後來,他的小兒子胡云風子承父業,也上山了。
老胡說,現在條件好多了,愛人剛來時,我一上山,她一個人呆在屋裡,狼蟲虎豹的,害怕,老哭。現在也習慣了。這幾年,上級拔款修了個小水電站,有了電,好多事情可以做了;還有個衛星天線,能從電視裡知道外面的世界了。去年,朋友花2000元給我買了一輛舊國產越野車,花4000元修了修,跑起來還挺好,節省了不少時間……
十幾年來,老胡在山裡轉來轉去,不知不覺中和這裡的金絲猴成了朋友。老胡說,保護區建立後,這裡的金絲猴種群呈穩定上升趨勢,目前在大龍潭附近有600多隻。
天長日久,這些猴子已不怕老胡,常到他的膝邊玩耍,但生人一來不行,猴子們一見生人就跑。老胡說:這些猴子還是害怕人,特膽小。
一個夏日黃昏,老胡得閒獨坐屋前,操起秦琴自娛自樂,彈的是《洪湖水》、《北國之春》之類的曲子。不一會兒,琴聲引來猴群,眾多猴子就聚在不遠的山坡上傾聽,看起來,聽得津津有味。這使老胡彈累了,也不忍停住琴聲。老胡說,它們也喜歡聽呀……後來蚊子叮得實在受不過,老胡才不得不停,猴子們才依依不捨走了……
老胡還養過8頭鹿,成年後放歸山林,現在這些鹿還經常回這裡轉轉。
十幾年的山林生活,胡振林曾被一些不理解的人當做過“美蔣特務”,曾在豹子的吼叫聲中抵禦過熊、狼的侵擾,曾與毒蛇搏鬥滾下山谷,但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