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學四期只怕是他教出的六期學生中最麻煩地,司馬重等人在流求初等學堂做得尚可,但是他們夾在前面學兄和後面學弟之間,面臨著激烈地競爭,不免有些急躁。原本有王鈺這樣一個領袖人物尚好,可在這個領袖人物死去之後,其餘人便有些不安了。
“調司馬重回臨安,讓他主持臨安皇家初等學堂事宜,讓陳伯涵抽出身來。”趙與莒心中思忖,要安撫四期的少年,就必須讓他們看到自己對義學四期還是很重視地,徐鳳可以放到司馬重身邊為助手,既算是提拔了他,也算是壓制他。
過了片刻,謝道清洗漱完畢又返回進來,不過她手中拿著一封密摺,這是一大早呈送上來的。
“唔……金國開始變法了?”
當看到密摺上的內容時,趙與莒吃了一驚。
密摺是職方司自金國傳來地訊息,其實算不得什麼秘密。上面說金國天子完顏守緒正式變法,在變法詔書中激切地說:“當此百年國變之際,非變無以圖強,非革無以除弊。國之興亡,不在於天,而在於政。政之得失,不在於祖宗,而在於時宜。昔太祖太宗以猛安謀克之制變祖宗之法,方得立國而有天下,今國勢靡爛,若不思變,中京之恥。便為前鑑。”
上面還專門拿出宋國來為比較:“昔時國強宋弱。宋國當今天子英武,變法圖強,一年則國力振,故一戰而敗史李,再戰而擒蒙酋。今日宋為兄,金為弟,為弟效法兄長,足見兩國兄友弟悌之誼。”
雖然在這官面詔書中大肆吹噓了一番宋國與金國的兄弟情誼,但是趙與莒還是感覺到這其中的羞憤之意。他冷哼了一聲。又皺起了眉,金國開始變法,卻不是好訊息。金國如今面積雖不大,人口也折損極眾,但船小好調頭,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優勢:揹負的歷史包袱沒有宋國這般沉重,天子權勢極大利於決策。
“遣人去請崔與之、葛洪、薛極三人來。”一邊看著這密摺,趙與莒一邊吩咐道。
謝道清應了一聲,快步而去,趙與莒覺得。這個歷史上原本是他皇后的人。如今當做使女來用,越地得心應手了。她現在幾乎就是趙與莒地工作和生活秘書。既要照顧趙與莒的生活起居,又要替趙與莒安排工作。
比起她來,其餘三十五位宮女似乎還沒有什麼用處……不過最近太后不只一次暗示,應該將這謝道清收了。
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拋開,趙與莒看始繼續看密摺。
金國的改革措施幾乎是完全模仿大宋,經濟上興辦工廠與礦山,辦銀行以穩定楮幣,為此金國甚至宣佈,鼓勵商賈與大宋交易時收大宋制錢與金元券,試圖逐步以大宋制錢和金元券為儲備,行新的金國貨幣。^^^^
政治上設集賢院學士,招募天下有所長,重金厚祿以賞之,同時也要求朝中、地方大臣舉賢薦能。開放報紙,由官府出錢在汴梁辦報,以廣開言路。
至於軍事上的變革,卻暫時沒有提到。
若是這些策略都順利施行,金國實力定然會有所恢復,但是因為積病已深,金國當今天子只會亦步亦趨地學習大宋,對本國情形並無深刻認識,要想趕上大宋,還是很艱難。
而且對於金國來說,還有一個無法繞過的困難,就是北方地蒙胡。鐵木真已被處死,但蒙胡實力尚存,在內鬥之後有了新地領,金國定然會再次面臨蒙胡的進襲。自己將鐵木真的頭顱送至汴梁,這招移禍之計,足以讓蒙胡暴跳如雷。可是有過臺莊慘敗,他們只怕再也無膽入侵宋國,那麼金國便是洩憤怒的最好地方。
新的蒙胡領,只怕也需要奪回鐵木真的屍骸來作為穩固自己統治的功績。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嘛……正好藉著金國改革之機來逼促一下朝中大臣,讓他們也在推動大宋改革上讓步了。
上午八點五十分的時候,三位當朝宰輔都到了博雅樓。被天子召來,定然是有大事,只召他們三個宰輔,以他們對天子地瞭解,此事天子心中尚無定論,故此會召他們三人來,一則是探探風聲,二則是爭取他們的支援了。
葛洪看了看薛極,又看了看崔與之,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三位宰輔之間的關係,實在是有些糾集。比如說葛洪自己,當初與史黨便有不清不白地聯絡,故此與薛極也算是老友,但如今卻是理學一派“正人”的核心。薛極原本是史黨要員,在史彌遠倒臺的那次風波中,卻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天子一邊,於是成了天子心腹,原先的“正人”和史黨對他都有些不待見,只不過在宣繒去職之後,他就成了史黨不得不捧著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