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割了它下酒,嚐嚐滋味。”
少女大怒,呸了一聲,道:“你幹嘛不切你老婆的豬舌頭下酒?”
公羊羽臉色一寒,一揮袖,嗤的一聲,那短刀如具性靈,自溪水中一跳而起,公羊羽接過,冷冷道:“你儘管罵,反正能罵人的時候也不多了。”將刀指到少女嘴邊。少女看著明晃晃的刀尖,說不出的害怕,掉頭要逃。公羊羽一步踏上,拿住她肩頭,將她拽回來,厲喝道:“乖乖把嘴張開,少吃點苦頭。”
踏莎行(3)
那少女將牙關咬得死死,想到舌頭一去,就要做一輩子啞巴,不禁雙眼一閉,兩行淚水落了下來。梁文靖聽說要割這少女舌頭,已是心神大亂,忽見她流下淚來,不知怎地,心頭竟如刀割一般,忽然跨前一步,向公羊羽一膝跪倒,連連磕頭。
公羊羽奇道:“你這是為何?”梁文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將頭磕得砰砰直響。那少女聞聲,偷偷張眼,忽見梁文靖猛磕響頭,不由得心下大奇:“割我的舌頭,你磕頭做什麼?”一時也想不明白,靜觀其變。
公羊羽皺眉道:“小娃兒,你先別磕頭,要說什麼,儘管說就是了。”梁文靖剛想說話,但一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少女心忖道:“我還沒成啞巴,這小子卻先啞了,倒是奇怪極了。
公羊羽絕頂聰明,察顏觀色,已然料到幾分,笑道:“你是要我饒了這丫頭?”梁文靖愣了一下,紅著臉點了點頭,公羊羽搖頭道:“若不是我那隻鞋子,你這條腿就餵狗吃了,女娃兒如此狠毒,你何必幫她求情呢?”梁文靖被他這麼一問,又不知該說什麼,乒乒乓乓又磕起頭來。
公羊羽眼珠一轉,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割她舌頭。”梁文靖大喜,忙道:“多謝先生。”那少女躲過一劫,也是暗暗歡喜,瞅了梁文靖一眼,但見他額頭烏青,眼角隱有淚痕,那一瞬間,不知為何,心頭竟是一亂,當下不敢再瞧,忙將目光移開。
卻聽公羊羽笑道:“舌頭雖然不割,懲戒卻斷不可免。小娃兒,你既然如此愛護於他,我把她送給你做媳婦如何?”
這一句話好比晴空霹靂,震那少女目瞪口呆,臉色發白,呆了呆,低眼一瞧,卻見梁文靖正偷眼瞧來,不由氣惱萬分,罵道:“臭小子,你賊眼兮兮瞧什麼?再瞧一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梁文靖嚇得低下頭去,一顆心撲撲直跳。
那少女氣的哭將出來,罵道:“死窮酸,你割我舌頭好了,我才不要做這臭小子的媳婦。”公羊羽笑道:“我看他儀表堂堂,也未必配不上你。”那少女氣道:“他窩囊廢一個,論武功還不及我師兄一根毫毛,這也配得上我麼?”
公羊羽淡淡一笑,放開她道:“若論武功,卻也好辦,我隨意指點他一個晚上,他也未必輸給你了。”那少女冷笑道:“胡說八道,他這個德行,別說一個晚上,就算再練一百年,也只配給本姑娘提鞋子。”
公羊羽似笑非笑,道:“這麼說,他若勝了你,又當如何?”那少女不假思索,脫口便道:“我就嫁給他做媳婦。” 公羊羽拍手道:“一言為定。”那少女話一出口,便感不妥,偷偷瞧了梁文靖一眼,不覺雙頰發燙,再瞧他匍匐在地、額頭烏青模樣,又覺其猥瑣怯懦,令人厭惡,心忖道:“這小子算什麼東西,說他能一夜間打敗我,還不如說綿羊吃了老虎,蝸牛跑過駿馬呢。”當下一咬牙道:“一言為定。”
公羊羽烏黑的瞳子裡有精芒掠過,便如濃雲中劃過一道閃電,忽地哈哈大笑起來,那少女氣惱道:“有什麼好笑,我們蒙古人可不像你們漢人,說話可是算數的。”
公羊羽打量她一眼,笑道:“你是蒙古人?可有姓名?”那少女撅嘴道:“我幹嗎給你說?”公羊羽笑道:“我先立此存照,將來你輸了混賴,我也好拿你的名字到江湖上傳揚一番,說是蕭千絕的弟子為人奸詐無信,食言而肥。”
那少女怒啐一口,道:“你才食言而肥,肥成一個大胖子。”但瞧公羊羽神色從容,又覺忐忑,想了想,咬牙道:“我隨師父姓,漢名叫做蕭玉翎。”梁文靖一聽,忙將這三個字默唸了數十遍,牢牢記在心裡。
公羊羽笑笑,一揮袖,蕭玉翎只覺身子一麻,軟倒在地。梁文靖哎呀一聲,忙搶上前,扶住蕭玉翎,急道:“公羊先生,你……你傷了她麼?”公羊羽含笑不語,梁文靖被他瞧得窘迫起來,訕訕低頭,卻聽公羊羽笑道:“你急什麼?我不過閉了她幾處穴道,讓她安靜一些。唉,傻小子,媳婦尚未娶到手,就向著她了?”
踏莎行(4)
梁文靖羞慚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