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咱們今時不同往日了,你別瞅我,瞅我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奴才不敢。”梁園兒蝦著腰道,“給奴才一萬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肖想不應肖想的。主子與奴才尊卑有別,奴才知道。”
瑛時氣的哼了一聲,還帶著哭音,腳上一跺便紅著眼睛衝進了鍾粹宮。
梁園兒在後頭跟著賠小心,說話越來越客氣,腰彎的越來越低。
可瑛時沒見高興得意,心裡愈加堵得慌,她想她可以給他臉色看,他憑什麼冷待她,不過一個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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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之後一連幾天,皇帝都與皇后同榻同食,每每接見外臣,也攜帶身側,只讓皇后在內室裡靜候,接著自顧自談他的政事,似乎一點也不避諱讓她知曉朝中的軍機要務。
皇后貞靜,望著她平金繡的鞋子發愣,又見窗隙日影漸移,照著粉彩牡丹紋的盤口瓶上的花兒似活了過來一般,以前她可以這樣坐著等他一個晌午,而今卻是心緒煩亂,總怕出什麼漏子,因此站起來來回的踱步,見到皇帝寶座後的一盞屏風上繡的是鸚鵡,一針一線,栩栩如生,她腦中頓時有如一口井正瘋狂的噴湧出些什麼。她按捺住心頭的躁動,又穩穩的坐到了貴妃椅上。
皇帝忙完了便回到內室與她下棋,皇后諄諄的勸誡道:“臣妾外出多時,陛下厚愛臣妾,臣妾是知道的,只是不能因而就厚此薄彼了。陛下說是不是?”
皇帝淡淡道:“皇后是要勸朕常去後宮走走?朕知道你體貼,也大度。可朕就是懶得動。你在這裡陪著朕,朕覺得很好,舒心的很。”
皇后的手撫蓋在皇帝手上:“臣妾與陛下的歲月來日方長,而後宮的滕御們一年卻未必能見上陛下幾回,適才臣妾聽見外面似乎是秦大人求見,秦大人執掌戶部,是陛下要倚重的人。”
皇帝落了一粒子道:“你看,皇后你不專心,又輸給朕了。都第幾盤了?朕初初讓你十粒,現在二十粒了,你還是輸。”
皇后莞爾一笑:“陛下棋藝精湛是其一,其次是臣妾也乏了,想先回長樂宮去。”
“好吧。”皇帝擼了袖子,“那今夜就依皇后之言,由珍貴人侍寢吧,不過朕費事去鹹福宮,就讓人搬她過來吧。”
皇后的腳步一個踉蹌,但臉上還是掛著笑意道:“且就按陛下的意思辦。”
是夜,秦淑珍便在宮人們的引領下到了勤政殿,鸞儀殿是他和蕊喬呆過的地方,他不會讓任何人染指,故而秦淑珍只有到勤政殿伺候,她去的時候稱得上是欣喜若狂,只因那是皇帝日理萬機的地方,沒有哪個女人有如此的殊榮。
規規矩矩的進去請了安,皇帝正坐在後室的案臺上飲酒,臉色微有醉意,道:“起來吧,大冬天的,別在地上跪了太久,朕瞧著心裡也不忍。來吧,到朕身邊來一起喝一杯暖暖身子。”
秦淑珍優雅的落座,蜜色的汁水緩緩淌進杯中,秦淑珍只抿了一小口便皺起了臉,皇帝伸出食指摸了摸她的嘴唇道:“怎麼?很辣嗎?”
引誘性的動作讓秦淑珍赧然的低下頭,輕聲道:“也不是很辣,就是臣妾不會吃酒。”
“這樣啊……”皇帝似乎有些掃興,“朕以為你表姐酒量那麼好,每次朕喝醉了,都是賢妃料理的,你應當也是巾幗英雄,再者吉嬪也是能喝的,絲毫不讓鬚眉,你與她交好,真沒想到你居然滴酒不沾!”
秦淑珍最恨被拿來與上官薔比較,勉強的笑道:“陛下叫到,臣妾自當奉陪到底,也談不上滴酒不沾,只是酒量不濟,怕到時候醉酒誤事,惹陛下笑話。”
皇帝笑的別有深意:“酒只會助興,從來不誤事。”
秦淑珍臉一紅,仰頭又是一杯。
兩人一壺的酒分甘同味,不出一炷香的時間,秦淑珍已是醉的不省人事,皇帝卻還好端端的,繼續喝著他的桂花釀,喝完了桂花釀,又轉碧葉青,從前做皇子的時候,為了怕被扯到奪嫡案裡,他自請到老遠的地方當差,那裡漫天遍野的黃沙,他蹲在山洞裡和其他士兵們一起,連當地火辣辣的燒刀子也喝過,這些小酒於他而言委實是不痛不癢。
那一年他才十幾歲,遠在偏僻的荒漠,心裡想著的是,傅蕊喬你可別還沒等我回去就嫁了人,你要是嫁了,別怪老子到時候對你不客氣。
夜裡營帳裡的篝火一叢又一叢,像他心底壓抑的火苗,他離得蕊喬越遠,越覺得思念,聽到睡不著計程車兵們低低的歌唱:祁連山的花兒不及你的笑顏,長白山的雪色不如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