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下週要考試了,我留下來再看看,資料太多,帶回去不方便,那個我先走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像是偷窺了別人秘事的小偷一樣感到不安,想盡快逃離,雙手搓著答著她,腳卻如長了風一樣往前飄著。
對這個女人我也是在進公司第二天的時候見過一次,那時她是唯一一個對我散發笑意的人,即使這個笑意裡有著客氣和生疏的距離感,但至少沒讓我感到涼意,不像其他人那樣的散漫和不屑,所以對她還是有著一絲好感。
只是未曾想到她竟會和張總有著這層關係,今天自己又恰巧撞上了,剛還傻不愣登的盯著人家的衣領處看,真是蠢到家了。
她的名字我竟還不知道,身上也沒看到工牌之類可以表明身份的東西,看著她也一時愣神的樣子,我只好擺擺雙手,說了再見,撒腿就跑回小隔間拿包下樓梯,這一連串動作是一氣呵成,甚至在我往公交站點走的時候,還回想不起來,當時她還有沒有再說什麼話,她臉上的表情是何樣。
埋頭走到宿舍樓下時,被連森擋了個正著,“這麼入神,是不是在想我?”
這個自戀的人,現在說話是越來越調皮了,“誰想你,自戀。”沒好氣的頂了他,最不喜歡他這幅腔調,所以務必得打壓打壓。
“嗨,翻了天了哈,不想我,你大晚上一臉凝色埋頭想誰呢?”假裝微怒的聲音,用手輕輕掛刮我的鼻子,輕笑的說著。
每次連森刮我鼻子時,心中紛亂的神思也會被他一併刮沒,轉而取代的就是從心田慢慢滑上的那份安然、沉謐。
“也沒啥,就是今晚看打了不該看到的事情,不知道以後在公司會不會尷尬。”我朝他撇撇嘴,一臉難色的給他說著。
“說來聽聽,讓我這個有過職場經驗的人給你分析分析。”我的話想必是引起了他的好奇,連森眉毛一挑,饒有興趣的抱著雙臂,探究的眼神看著我。
給他說了事情的經過後,連森用手摸著下巴,眼神在這夜色裡也顯的陰鬱起來,完全不似剛才的那股子輕鬆。
看到他這樣,我心裡也跟著沉重起來。
低頭踢了會石頭,轉而再看時,連森灼灼的眼神盯著我,臉上有的也只是含情的暖意,不對,嘴角處竟還有絲賊笑。
又耍我!
這人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以為我真是好惹的,這次一定要嚴厲懲罰,才能解我的恨。
抓起包,快步要朝宿舍走,剛還輕鬆的連森,現在看我神色突變,也緊緊追上我的腳步,上前抓我的胳膊試圖拽住我,沒想到我反手一甩,小跑起來,直接進了宿舍大樓門。
在那自動門關上後,隔著玻璃門,我靜靜站著,一臉勝利者的姿態,眼神裡滿是,看你還這樣不,看你以後還敢不的訊息。
只看到站在門外的連森一個勁的朝我招手試圖讓我出來,嘴裡還在說著什麼,我也僅能從口型判斷出個大概。
現在想起來告訴我他對這個事情的判斷和看法了,不過沒門了,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聽了。
擺擺鬼臉,哼著曲兒徑直回宿舍了,推門進去的剎那,一股刺鼻的藥膏味直竄我的鼻孔,趕忙用手揮了揮,試圖擺脫這股子味。
還沒走進床前時,王靈就慌亂的用被子裹著自己,嘴裡也顫抖的飄了一句:“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說話時,眼睛也不看著我,而是四處閃躲。
這個味讓我想起了之前每晚回宿舍後總是有股濃重的香水味,陶子還打岔說是自從王靈住宿舍後,宿舍終於有了女人的氣息,現在想想恐怕是為了蓋住藥味才故意噴的香水,而且還噴的這麼濃。
“王靈,你在塗什麼藥?”我坐到她床前,試圖掀開她的被子,逼人的眼眸直視著她。
眼神還是四處躲著,最終把頭重重的埋在了被子上,“沒想到你今晚回來這麼早……”說著時,緩緩拉開了被子,背對著我,將睡衣撩了起來。
背脊上一個圈圈環著一個,紅紅的一片,有些圈的邊緣已經發黑,那些圈之上,還有一坨坨的黑紫印、類似腰頻寬的印字也隱隱可見,這哪是人的後背啊,簡直像馬蜂窩,看著這漸漸好起來的傷痕,我都能想象出當時的背有多麼血肉模糊不忍直視。
肯定是那個禽獸乾的,當時青青也被她暴打過,只不過還沒到菸頭燙的地步,沒想到對王靈竟會這麼狠。
腦門像衝了血一樣難受,身體裡也有股無名火想要噴薄而出,卻是找不到發洩的當口,我能給王靈發洩嗎?她都傷成這樣了;我找光頭嗎?他人在哪裡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