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格殺!”
“這人功力好深!”賀老爺子聽見喝聲如同滾雷,震聲悠悠不絕,禁不住面色微變。莊門離內院足有數十丈距離,中間更有許無數道石牆阻礙。但這人的說話聲竟能穿透一切虛實屏障,清清楚楚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可見功力之高。
“春旺!”老爺子吩咐管家。“把衣衫給我拿來。”
一陣短暫的打鬥聲,接連兩聲慘叫。賀老爺子聽見正是守莊弟子的呼聲,面色頓時勃然,也顧不上去接春旺遞來的會客衣裳,展動身法,直接從高牆上躍了出去。“住手!都給我住手!”
花池前十餘名兵士平持槍戟,圍成一圈。地上躺著的兩個弟子都已經斷氣了,鮮血灑滿了磚地。賀老爺子掃了殞難弟子一眼,忍住怒氣。落下地來。拱手向立在當先的那個中年官差問話:“這位大人,我賀家莊一向奉公守法,為朝廷出力。不知大人從何處聽說謠言,說我賀家莊窩藏欽犯?”
“還有!這兩名弟子!”賀老爺子眼角透出怒火。“又因何故被諸位下手殺害?!”
“抗命不遵,膽敢阻路,就是這個下場。”那捕快淡淡的說。拿眼角微微瞟了老爺子一眼,又望向遠處:“你就是莊主吧。賀家莊藏沒藏有欽犯。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這件事到底是不是謠言。等搜查完就知道了。眾將士聽令,給我搜!”
“慢著!”賀老爺子張開雙臂,袍袖中勁氣鼓動。他忿怒的看向站在捕快身邊的陳師爺:“陳師爺,這是知府大人的意思麼?我賀家莊多年來沒虧待過官府,他怎能如此羞辱於我?”
“賀先生,對不住啦!”陳師爺苦著臉說道,瞟了身邊官差一眼,道:“這幾位大人是從西京來的,奉朝廷之命辦事……唉!唉!我們也是沒有法子,公事公辦……你就多多包涵吧。”西京府臨近皇城,權勢集中之地,能在裡面任職的官員,背景來歷自非一般州縣可比。不用說那捕快還拿著皇上欽賜的辦案金牌,只是西京陳知府的一封文書,區區江寧府府尹便不敢拒絕。
“大夥兒搜吧!每一個房間都要仔細搜查,別讓賊人漏網!誰能捉住他,賞銀六十兩!”
“哄!”聽見賞格如此豐厚,眾兵丁們哪還有自誤財路的道理?迅速分散開,躥進院內,踢開所有房間搜人。
賀老爺子雙拳捏得緊緊的,一動不動立在當地。他的面容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只有當聽到院裡傳來器物破碎的聲音,和婢女們驚慌的哭喊時,他拳頭面上一時爆起一時隱伏的血管,才稍稍洩露出他此時的心情。
一番搜查,費了一個半時辰之久。
莊裡所有僕役下人都被趕到花池前來了,賀老夫人也不例外,被幾個使女圍在中間,臉現驚慌,只不住的拿眼睛看向丈夫。賀江洲滿臉憔悴,被兩個奇案司捕快雙手反拿押著,跪在地上。花花公子此時潦倒之極,只穿著月白色的貼身衣褲,頭髮紛亂,嘴邊還有一絲血跡,顯是剛才經過一番打鬥被擒。
“敢問大人,找到欽犯了麼?”賀老爺子臉上奇怪的看不見絲毫怒氣。他不看向兒子和妻子,只定定的盯著為首的那名官差。
那捕快不理睬他,掃了滿院男女一眼。彈了彈指甲,問:“你這莊裡是不是還有地道密室?”
“我說沒有,你也不信。”賀老爺子淡淡的說。“我莊中所有人都在這裡了,也沒人阻攔你們。大人請繼續搜好了。”
“張大人,沒搜到。”最後一撥兵丁從後院列隊出來,走在先頭的那名捕快說道。“不過,我們從房間裡搜出了這個。”他把一張紙遞給了張大人。
賀老爺子一眼看出,那正是胡不為臨別時留下的信箋。他藏在了枕頭套裡,卻竟讓這些官差搜了出來。
“賀先生,我走了。叨擾了這麼長時間,實在抱歉。胡某人身無長物,也不知該怎樣報答幾位老前輩的大恩大德,範老先生使在下再世為人,此恩此情,只能記在心裡了,日後遇到山神寺廟,我一定進去跪拜,乞求上蒼保佑眾位平安康健。
秦姑娘和賀公子明日大喜,我就不能當面致賀了……”
那姓張的官差逐行看完了留言。冷冷的瞪了賀老爺子一眼,慢慢轉身,向跪著的僕役們問話:“誰姓範?站出來。”當時便有三個姓範的下人面如土色站出來。
“沒有了麼?敢隱瞞自己姓氏的,一旦查出,馬上處斬。”
無人應答。
張大人目光從三個下人面上一掃而過,發覺幾人身上靈氣極微。不由得皺眉:“都銬起來吧,押到大牢,等明後日再審。”見三名兵丁把人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