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聽,等底下人奔跑回報,才確信寧少卿是真的回來了。
把正在澆水的那盆花直接砸碎,然後一邊絞著帕子,一邊在屋裡快速踱來踱去,一眾僕婦嚇得跪了一地。
在差點把手中的帕子給絞破之時,謝氏心一橫,微微收拾還是出了門。
她是填房,在寧少卿母親面前都要執妾禮。母以子為貴,寧少卿為長子,久出方歸,不管於情於理,她都必須出門親迎。
當初是她親自端了藥去,讓寧少卿服下。可那又如何,他沒有證據,自己不管怎麼說,都是他繼母,他不能拿自己如何。
而且,此時的她和少宇在寧族的地位已今非昔比。
那個一直溺愛著寧少卿的老傢伙就快不行了,寧少卿也已失蹤一年有餘,那個既定的未來家主人選,早在他失蹤百日之後便已取消,寧族之中已有幾位族老願意支援自己的兒子上位。
迎到中門,寧少宇從另一個方向也迎了上來,母子倆對視一眼,眼中都暗含刀光劍影,相對點了點頭,並排而行。
再抬頭,寧少卿已行至中門。
“卿兒回來了……怎麼不事先派人回來通傳一聲,母親到大門相迎……”謝氏臉上堆滿了笑。
“大哥回來了……”寧少卿的臉上滿面笑容。
都是皮笑肉不笑。
不是說,他死在了那處澗水之中麼,怎麼還有命回來?
寧少卿看似溫潤,實則冷寂如寒,冰晰凜靜。見兩人迎了上來,只是眼瞼微縮,徑直走了過去,連頭都沒有迴轉,更別說言語,時至今日,他對這兩人已經無言以對。
這兩人明顯到了此時方知自己一直活著,訊息閉塞到了這種程度,真是可悲之極。最近他在京中如此多的動作,兩人卻被矇在鼓裡,顯然,這兩人已是他人的棄子。
被遺棄猶不自知!
自做孽,不可活!
母子倆鬧了個沒臉,心中暗恨,面上卻不顯。
往前緊跟了兩步,謝氏猶在那裡陪笑,“卿兒這是去了哪裡,這一年多都不回來,也不派人來通報一聲,為娘很是擔心,可知你父親為你之事,日夜憂思,如今病在榻上已是……”
繞著彎子說他不孝!
若坐實了這個罪名還了得。
寧少卿定住腳,收住冷寂如寒,冰晰凜靜的眸光,換上清雅明澈,風雅絕美的溫潤笑容掛在唇邊,“以後叫我大公子。父親那裡我自有交待,不勞謝姨娘費心。”臉上雖在笑,卻沒有絲毫暖意,全是距離客氣,更有暗示警告。
寧少卿臉上是潤笑,嘴中有客氣,可謝氏卻如雷擊。
他是正房嫡出,在填房的面前自然身份要高上一等,稱她一聲姨娘,她也只能認了。她這一輩子,最恨人說她是填房,如令倒成姨娘了……
寧少卿話畢,仍是前行。如今,這兩人再也不會影響他絲毫的情緒。
謝氏已是僵在那裡。
謝姨娘?他居然如此稱呼她!從前他雖不曾喚過她母親,但對她的態度卻一直是敬若親線。現在不但態度變了,稱呼也直接成了姨娘!既然他撕破了臉,她便不必要再裝下去。
她從未想過他會活著回來,從未想過真正面對的這一天。城外埋伏的那些人呢,雲起鎮裡藏的那些殺手呢,這些都是死人麼?還有那個人的許諾呢……
她心有些空,有怕,最後全部凝聚成殺光,頓著腳步盯著那個背影,然後掃了寧少宇一眼,恨恨轉身。
寧少宇遲疑了一下,還是跟在寧少卿的後頭,一路前行。他要爭的是那個位置,豈能和一個婦人似的,計較這些顏面。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寧少卿既然能活得好好的回來,他便已經又失了先機,他怎麼還能和那個沒用的婦人混在一塊,得趕緊的修復兄弟之情才是最重。
“大公子回府了……家主有要事,緊急召開家族大會……”
寧宅之中,各宗老,外院的各族老,同時都收到了家主的傳喚。
各宗老,各族老緊急向寧老祠堂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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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會,一片繁榮。
樂起,蘇蘇郡主翩翩起舞,她雙臂頓張,長袖輕甩兩邊飛舞張揚,一如她的人,張揚明媚。
張揚一過,接下來,她舞步輕逸飄塵,足尖輕點地面,身子便躍了起來,飄逸的於空中翻旋好幾圈後穩穩落地。雙腿輕彈又起,飛躍成一字,連貫有序,綽約多姿,纖柔膩舞。
陌千雪驚歎中暗贊,便是現代,也看不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