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聽得耳邊薛鳴高聲說道:“參見盟主。”我額上的汗珠便流了下來。
“薛堂主有什麼事嗎?”蘇澈的聲音透過人群傳入我的耳中。
“盟主,關於上次抓到的戰俘蘇欣,屬下有事稟報。”
“他怎麼了?”
“他一直不肯說出容止危的下落,還屢次想要逃跑。”薛鳴平平淡淡的陳述,好像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所以屬下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還日日鞭刑逼供。”
許久的寂靜。然後我聽見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的聲音。
蘇澈問:“薛堂主,你為何要這麼做?”
聲音不大,卻是有點發抖了,“薛堂主”三個字說的咬牙切齒,誰都能聽出來他強壓著怒氣。
薛鳴昂首說道:“屬下是為了武林大義。容止危一日不死,武林盟便一日不安,這人不肯說出他的下落,又豈能善罷甘休?”
蘇澈咬牙道:“可是你未經我的允許,竟然擅自處刑。”
薛鳴道:“屬下可是一心為了武林盟和盟主,還請盟主體諒。”
蘇澈不再理會他,只問:“他現在在哪?”
“盟主為何這麼問?”
蘇澈猛的站起身來:“我現在想要去看看。”
“盟主為何急著去看一個魔教的奸細?”
蘇澈道:“你既然審不出來,我就要去親自審問。”
薛鳴笑了笑:“盟主,若我說我已經殺了他呢?”
蘇澈緊握的手指發出輕微的聲響,說道:“你不經過我的允許,擅自處死戰俘,我自然會唯你是問,必要懲處!”
底下便有九劍堂的弟子不滿的道:“盟主,哪有為了一個奸細懲處堂主的道理?薛堂主並沒有做錯什麼啊。”
薛鳴大聲道:“屬下也真的很想知道,為何對戰俘卻不能殺,不能碰,連刑訊逼供都不行?天下可有這樣的道理?屬下更想知道,為何盟主會如此信任一個來歷不明的邊陲教派,竟然讓此人住在武林盟長達一月之久,最後功虧一簣,一場必勝的大戰壞在他的手上?”
刷的一聲,寒氣四溢,蘇澈拔出了霧影,遠遠的指著薛鳴:“是不是魔教的奸細,還有待考量,誰也沒有證據。這把霧影劍,正是他從魔教奪來,送歸我盟的信物,難道我不該信任他嗎?”
薛鳴昂然道:“誰說沒有證據,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是魔教的奸細,人人得而誅之的公敵!”
蘇澈怒道:“你是什麼意思?”
薛鳴揮了揮手,便有兩個人將我抬了上來。
我感到我快窒息了,恨不得現在立時死去才好。
薛鳴道:“盟主,你應該識得他是誰吧。”
蘇澈離我的距離僅有一步之遙,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眼中滿是震驚,手裡的霧影掉落在地上。
他的眼中盛滿複雜的眼神,定定的看著我,似是急於想看我的傷,又似是想走近前確認,但他最終還是後退了兩步。
“盟主,你識得他吧。”
蘇澈不說話,面色蒼白如紙。
身邊其他人倒是先說了出來:“這,這不是華其欣嗎?!”
“不就是害死了好多人,被浮劍山莊逐出師門的那個……”
“叛徒華其欣,人人得而誅之!!”
蘇澈望著我,眼中滿滿的都是痛苦。
過了好久,他才問:“華其欣,真的是你麼?”
我望著他,我知道我們之間隔著太多的東西,是永遠沒法再走近的距離。
啞穴一被解開,我便大聲說道:“沒錯!是我!我易容混進了武林盟,我用霧影來騙取了你的信任,我為了替教主打探訊息,我掩護教主逃走……”
我像要釋放胸中所有鬱結一般大聲嘶喊。數十日來,只要一清醒,我便想到了死。以前曾也有過這樣的感覺,沒有太多的痛苦,只是覺得生無可戀。我到現在還記得蘇澈說“他同我沒有任何關係”時的心情,還有那時的黑暗和絕望,可即便是這樣,我仍然不願意連累他。他是正直的人,稱職的武林盟主,雖然沒有了以往的心情,但還是想保護他。而我意識到,讓我再次有這樣痛苦感覺的是當我想到從此後再也見不到容止危對我溫柔的微笑。我從來不知道,他的微笑對我來說竟然會有這樣重要的意義。
蘇澈只是看著我,又是溫柔又是傷心的樣子。
薛鳴說道:“盟主,你也看到了,他確實是魔教的奸細,不但如此,他還是武林公敵,可恥的叛徒,欠下我們武林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