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櫃慨然點頭道:“既然張家小衙內說要插手,怎麼也是一線希望啊!”若是張相公都不能解決,他便是認栽也心甘情願!
這一邊,一直沒出聲的杜婉詞問道:“憲哥哥,那掌櫃的為何執意要邀我們進去喝茶?”
張憲道:“那隻鳥是得錢賣放的意思,掌櫃的是有冤屈,平白的誰也不敢揭他這個謎底。”
杜婉詞後知後覺道:“難怪!”又看了一眼杜恆言和杜熙文:“你兩人做事太沒輕沒重,這等即便是猜出,也不能去逞那風頭,豈不是給憲哥哥惹事!”
杜恆言默然,她也沒想到,那掌櫃的是要找一主子訴冤屈,誰猜個燈謎能想到這麼多。看了杜婉詞氣憤的臉,忽地笑道:“婉婉,張家哥哥若是擺不平,不還有你嗎?”你可是肅王府的外孫女!
杜婉詞臉一紅,賭氣道:“我一個小娘子,能做得什麼?”說著狠狠地剜了杜恆言一眼,她這些年年齡漸長,也逐漸明白肅王府的不臣之心,杜恆言有意當著憲哥哥的面提起肅王府,怎能讓她不氣惱!
張憲見兩人似要鬥嘴,溫聲道:“我爹爹既是朝臣,此等為民伸冤之事自是義不容辭,兩位妹妹無須擔憂。”
第20第
戌時三刻,嘉熙堂裡茶水已經換了好幾遍,衛氏和元氏依舊相聊甚歡,趙氏坐不住,戌時初便走了,元氏看了滴漏,料到幾個孩子快回來,笑道:“阿敏,此事就託於你了。成與不成,我都心生感念。”
衛氏莞爾一笑:“嬸子,你和我說這話,也太見外了,成與不成是兩個孩子的緣分,不過,今個我見言兒這般品性、模樣,心裡真歡喜,您呀,且寬心!”
元氏忍不住抽了帕子揩眼角,深深地嘆一口氣,“阿敏,不怕你笑話,近來,我一想到言丫頭的親事,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衛氏默然,都說高門娶息,低門嫁女,這高門太高,也未必是福氣,譬如這杜家,一個郡主,祖孫三代都憂著心。
京城裡頭傳杜恆言的流言,她也聽到過一些,先前想著,人畢竟是在元嬸子跟前長大的,未必就那麼不堪。今個一見,卻不由眼前一亮,真正地臉如白玉,顏如朝華。比之趙氏所出的女兒,少了幾分驕矜貴氣,多了一點靈動隨意,若說娶婦,自當這廬州來的小娘子好些。
可惜,趙氏盯準了恆言,不然,便是聘給子瞻也是相得益彰。
衛氏端了茶,輕輕抿了一口,趙萱兒這麼些年不遺餘力地壞杜恆言的名聲,就是為了提防她嫁入高門的那一天,可是,就是不知道四品的中書舍人府邸在她眼中算不算杜恆言高嫁?
其實這趙萱兒真是想不開,左右前頭那一個已經不在了,即便不能將恆言視如己出,好生養大,也是功德一件不說,那杜將軍也必會心生感念,她卻處處顯得容不下言小娘子,平白將良人的心推了出去。
正說著,院裡頭忽然響起雀躍的嗓音:“阿婆,阿婆,我們回來了!”
元氏起身笑道:“年紀大了,被這猴兒一吼,耳朵都得聾了!”待看到阿言牽著蹦蹦跳跳的熙文回來,一張打了皺的臉上,笑得異常明亮。
小胖墩舉著燈籠上前道:“阿婆,你看,這是阿姐和張家哥哥幫我贏回來的,你看這燈上的花,多好看吶,掛在我的門前或屋子裡頭,肯定亮堂堂的,特別好看!”
衛氏嘴角微微莞爾,“小郎君比子瞻小時候靈動多了,您老人家有這麼一個小娃在跟前,肯定日日笑的合不攏嘴!”
元氏摸著小胖墩的小腦袋,眼裡閃過欣慰,以往這孩子,每每看了她不是瑟縮著身子,便是躲開,哪有這般大方地在她跟前轉悠炫耀的時候。
衛氏和張憲臨走前,元氏讓丫頭拿了兩個食盒出來,笑道:“這都是家常用的點心,言丫頭平日裡做慣了的,阿敏帶回去嚐個鮮!”
衛氏眼睛又一亮,看著杜恆言道:“改日,我也送上我們府上的糕點給嬸孃和小娘子們嘗一嘗,嬸子留步,外頭涼寒,可出不得!”
元氏只得作罷,讓杜恆言和杜婉詞將張家母子送到了門外,衛氏拉著杜婉詞和杜恆言的手道:“兩位小娘子快些回去吧!莫送了!”
張憲對著兩人點頭辭別。
杜恆言捏住了手心忽然多出來的一小塊冰潤的東西,將手攏在了袖子中。
張家人一走,杜婉詞瞪了杜恆言一眼,自顧回了她的靈犀閣。
杜恆言回到嘉熙堂的時候,元氏正和小胖墩一起研究著小胖墩的花燈,見言兒回來,讓凌媽媽將小胖子送了回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