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為什麼放棄在聖上面前請求的機會,改為私自營救呢?那樣您會被牽連進去的。”
“因為他已經下達聖旨了啊!”施月舞輕輕嘆息,然而在下一刻,她的眼睛忽然變得精亮起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聖旨一旦頒佈就不可能再更改了,即使是聖上也不可以更改。而且剛才聖上在說‘已經下旨賜賢妃死罪’的時候,並沒有明確指出時間,那麼十有八九便是——聖旨一到立即執行。”
“確實如此。”青龍低頭沉吟,“但是這會兒,賢妃娘娘可能已經”
“是有這個可能,但也只是一半的可能性而已。”施月舞接下青龍的後話,淺淺地一笑,笑容帶著自信,聲音低柔卻堅定,“我現在只是去碰運氣,你如果不願意準備馬車,我可以自己去。”
或許是被施月舞眉宇間泰然自若的神采震撼了,青龍掙扎半天后便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好,屬下願與皇后一起承擔後果。”
“那就快去吧。”施月舞催促道,她的眼底飛速閃過一絲陰笑——
如果青龍在最後沒有為鮑珍珠的生死向夏墨兮請求寬限,那麼她就不可能抓住青龍內心的正義,用他的正義之心將他拉入自己的陣線,幫助她救出鮑珍珠。
鮑珍珠不能死,如果她死了,下一個替罪羔羊可能就是自己!
阻止(1)
青龍點了點頭,向深邃的夜幕走去,他走出幾步,忽然又回過頭來,朗聲道:“娘娘,屬下收回白天對您的那番評價。您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相反,您處處以大局考慮,愛民護民,而屬下卻只顧及了當下。”
施月舞正往鳳衍宮去,身後傳來青龍的評價,她並未回頭,只是淡笑道:“謝謝你的改觀。”
她哪是什麼愛民護民呀,白天怒驅難民是真的不想掏一個銅板罷了,金錢於她就是生命呵!
而在承天殿與夏墨兮的那番話也只是一時憤語,只是不希望夏墨兮變得昏庸無道,不希望天下人揭竿而起毀了他的江山罷了。
但是這些事實的真相,施月舞是不會告訴青龍的,就讓青龍認為她是一位愛民如子的皇后,尊重她,擁戴她,她才能利用青龍,得到他的力量和幫助。
青龍離開了,夜風卻依然飛揚不斷。
冰涼的風吹散墨一般烏黑的髮絲,施月舞的髮絲如海藻在水中盪漾般,在空中紛飛。
她抬起雙手,飛散在空中的樹葉似有生命般悄悄落入她的掌心。
風輕輕擦過柔若無骨的指間,那片樹葉又悄悄地隨風飛向承天殿。
緩緩側過頭,彷彿在追尋風的軌跡,葉的道路,施月舞的目光一路跟隨,帶著點點愁容,望進承天殿裡一盞若影若現的燈光。
風過以後,
或許留下點痕跡,
或許被另一陣風吹散了最初的相遇。
寂靜無聲的夜色下,有一人將施月舞的種種哀傷之情盡收眼底,等到施月舞向鳳衍宮的方向離去後,距離承天殿不遠的一棵大樹上,江湖武林盟主千雅冰修無聲無息地躍下,左手緊握龍勢劍,然而,白天那顆令施月舞心動的紅寶石卻不見了。
阻止(2)
他望了眼承天殿裡那一點若有若無的光亮,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身子輕輕躍起沒入無邊的黑暗,悄悄跟上施月舞。
一路跟隨,在即將接近鳳衍宮的時候,千雅冰修突然轉了方向,迅速向另一邊飛去。
因為擁有絕世的武藝,其身輕如燕,氣息若無,在皇宮重地竟是來去自如,無人察覺。
古雅的銅鏡裡印出一張秀美的素顏,取下發上珠花,遣走婢女小翠,德妃凌蘭獨坐閨房對鏡出神。
自從冊封以來,聖上只去過皇貴妃南柯的宣和宮,而且也只是過了前半夜,到了後半夜因為突然發生密函失竊事件,於是就離去了。
也不知經過那晚南柯是否可能懷上龍種,只是一次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這之後,聖上再也沒去過任何一位皇妃的寢宮。
月舞之前倒是一直住在欽衍宮,雖然與聖上朝夕相處數月,卻並未懷上龍種。
這次鮑珍珠雖認下偷竊密函之事,但聖上英明睿智必然看出其中破綻,也必然發現鮑珍珠並非真正黑手。
這樣一來,月舞和妙淑的嫌疑在聖上心中暫時是無法洗脫了,那麼即使月舞回到宮中,聖上也應該會對她有所防範,不再寵信。
可是,前幾日聖上忽染風寒,她前去探望卻被阻在殿外,不只是她,其他皇妃甚至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