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每個找信的人都認為信一定藏在什麼地方,”貝利說,“你知道,他們都找那些很隱秘的地方,但是,沒有人去查最醒目的地方。”
“這又怎麼樣呢?”我漫不經心地說。
“我們把辦公室設在這裡,”貝利說,“原因是一樣的。警察可能認為我們是開店鋪,一旦他們聽到什麼風聲,想要調查的時候,他們會去查那些組織,對不對?”
“對。”
“好,所以,他們會徹底調查鎮上所有的組織,所有經常下賭注的地方。他們絕對不會在自己附近查,更想不到我們就在他們對面。”
“你膽子真大,”我考慮了一會兒後說。
“我膽子當然很大,”貝利說,“妙就妙在這兒,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告訴那人租房子做什麼?”
“我告訴他,我們是一家工業零件製造商的代理,沒有存貨的倉庫,只是設一個聯絡處。我甚至在窗子上塗上一個假名字。”
“假代理商名?”
“是的。”
“這個房東,”我說,“隨時會上來,萬一撞見,我們不就措手不及了?”
“不會,我說我們不想受到打擾,他說他明白,不會來打擾的。”
“樓下是幹什麼的?”我問。
“一家保險公司,”貝利說,“不用擔心。”
“好吧,就照你說的辦。”我想貝利可能是對的,警察當然不會到他們自己門前找賭馬組織。
“當然,”貝利得意地說,“我這一招棒極了。”
“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
“老闆,在打電話給你之前,我已經把一切事情都辦妥了。我找到8個人,5個在酒吧,一個在香菸店,一個在彈子店,一個在餐館。現在,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正式營業了。
“好,”我說,“那麼就開始吧。
“學無止境啊,”貝利微笑著說。
“你說什麼?”
“我剛讀到的一句話。
“別死啃書本了,專心於我們的工作吧,”我說。
貝利覺得我這話很奇怪。
第二天上午9點半,頭一個聯絡員把他收集的賭金名單用電話報過來,過了一會兒,其他幾個聯絡員也把他們的名單報來了。從名單數量上看,這個鎮上的人很有錢。
我坐在辦公桌前,把賭金名單抄送那捲易燃紙上。那種紙很薄,很像洋蔥的皮,我們之所以用那種紙,是為了以防萬一,當遭到警察突襲時,可以用根火柴把它燒掉。沒有了證據,也就沒有了罪。
我在抄錄的時候,心想,貝利,你這個傢伙真聰明。
10點45分,也就是我們正式營業1小時15分後,有人敲我們的門。
我和貝利都怔住了,互相瞪著對方。
“是誰?”我低聲問貝利。
“我不知道,”貝利說,“可能是房東。
“我記得你說過,他不會來打擾我們的。
貝利摸摸鼻子。
電話鈴響了。
“別讓它響!”我低聲吼道。
貝利拿起話筒說:“等一會兒再打來,”然後放下聽筒。
門上又響起敲門聲,這一次聲音大了點。
“你還是去開門吧,”貝利說,“如果不是房東的話,可能是郵差什麼的。”
“是啊,”我說。
“我想,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貝利說,“如果是警察,他們不會敲門的,對嗎?”
我鬆了一口氣。貝利說得對,如果是警察,他們早就衝了進來,不會站在那裡敲門的。我走到門邊,輕聲問:“誰啊?”
沒有人回答。
又敲了一下門。
我把門開啟。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枚警徽,它閃著光,別在藍色的制服上。我的眼睛向上移,看到一個粗大的脖子,脖子上面有一顆碩大的光頭。
“你好,”那光頭微笑著說。
接著,我看到另一個穿制服的。
“天哪!”我叫道。
“我是本鎮的警長,”光頭說,“我——”
我砰地一聲關上門,背靠著門,嘴唇發抖。“貝利!”我低聲叫道,“貝利!”
“什麼事?”貝利問,瞪大雙眼。
“警察!”我大叫道,“那紙——貝利——那易燃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