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硃砂礦之前,汪直已經這三人的底細告之了崔洛一遍,運去京城的硃砂出了問題,保不成就是這些人中飽私囊了。
膽大包天!
帝王的御用之物也敢偷天換日!
在礦場做工的一般是囚犯,還有一些則是貧民,其中不乏有人是被強行抓過來的。
崔洛在帳篷下落座,她沒有給監軍和張通判好臉色看。
張通判鑑於還沒摸透崔洛的底細,眼下並不敢輕舉妄動,要知道他老孃還被她擄了呢。
“聽說前陣子,蔣惡霸抓了夏家人?是這麼回事麼?夏家人犯了何事?說來聽聽,本官很好奇。”崔洛說著,一隻手伸了出去,她的手很小,也很白,但這並不影響一個文官的氣場。
汪直當即給崔洛倒了杯茶,並且遞到了她手上。
崔洛:“。。。。。。。給本官拿律法過來!”
汪直:“。。。。。。是,大人。”
三位監軍還以為多大點事,看來這個新上任的知州大人著實沒有城府,蔣家抓來的人,她也敢提?
“崔大人,那夏家父子目無尊卑,當場辱罵朝廷命官,這件事是很多人都親眼看見的。”其中一個監軍道。
張通判老實了,只是站在一邊一個字也不說,他還在為幾千兩的白銀心疼著呢。
崔洛‘呵’了一聲,冷笑道:“朝廷命官?蔣惡霸是哪門子的朝廷命官?據本官所知,蔣家只有一個蔣尚龍在鹽運司,而他這半年都在真定府,夏家父子從未出過冀州,是如何辱罵了遠在數百里之外的蔣尚龍?”
崔洛一口一聲“蔣惡霸”,“蔣尚龍”,絲毫沒有給蔣家半分面子,看她架勢就是打算與蔣家為敵了。
監軍正要說什麼,崔洛突然站起身來,手中的茶杯直直的砸在了其中一個監軍的臉上,“混賬驢子!誰都能擔得起朝廷命官這幾個字麼?蔣惡霸算個什麼東西!他這是拿著雞毛當利劍,做盡了惡事,還妄圖拿著朝廷來擋箭?!你們幾個難道是想維護他?”
混賬驢子?!
崔大人又罵人了。
早就聽說京城的文官嘴皮子功夫了得,尤其是損人的本事格外厲害。看來的確是如此。瞧崔大人嬌生生的樣子,罵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
不過,光有一張嘴能有何用?蔣家在冀州早就根深蒂固,不是一個新上任的粉嫩小兒能制服的。
三位監軍並不懼怕崔洛,其中一個潑了茶水的太監顯然不樂意了,“崔大人,我們這也是按著規矩行事,您初來冀州,可能還需要再熟悉幾日。”她肯定是不明白冀州是什麼狀況,才會如此衝動!
簡直太沖動,估計又是個只會讀聖賢書,毫無腦子的書生!
張通判肯定不會與蔣家為敵,又不能明著反抗崔洛,被人捏著把柄,他得凡事小心,故此,一直保持中立態度。
這時,崔洛在張通判與三位監軍面前踱起了步來,“皇上他對冀州很是失望啊。。。。。。不過依本官來看,冀州還是有青天在的,比方說張大人和吳大人,你們兩位的功勞,本官銘記於心。”
三位監軍齊齊看向張通判,彷彿在問,他和吳大人到底暗地裡做過什麼。
張通判顫了顫,“不不,下官。。。。。什麼也沒做。”
崔洛一手搭在了他的肩頭,在上面拍了拍,給他理了理錦袍,“張大人客氣什麼,本官會一五一十將實情快馬加鞭寄回京城,有張大人這樣的好官,冀州才能安穩啊。”
寄回京城?崔大人要將什麼寄回京?!
張通判感覺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崔大人這是在故意陰他!
要是讓蔣氏兄弟誤會了什麼,他跟吳大人恐怕還真是沒法解釋清楚了。
崔洛一語畢,突然將視線移到了三位監軍身上,“你們是不是在想,本官著實愚鈍,竟然與蔣家公然敵對?!本官今日就把話撂下,誰若做了貪贓枉法的事,誰就是本官的敵人。對了,你們汪督主不日就會抵達冀州,屆時我自會向他好好說明三位在冀州的‘功績’。今天本官來此,一是為了檢視礦場,二來就是為了將夏家父子接回去,你們幾個有意見就去找蔣惡霸,讓他有種去衙門見本官!”
這何止是愚鈍!
是太過分放肆,急著求死!
然,這幾人心裡雖這麼想,面上卻是不敢再囂張。
想來崔大人如此行事,肯定是因為早有準備,莫不是她還留了後招?
崔洛詐唬完畢,沒有在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