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不會。
畢竟這裡還有個少年,他有著陽光的笑容,他曾經溫暖地叫著“琛”這個名字。
只是陌上琛永遠也不會想到,這裡,並盛。
這裡還有個少年,他有著淡漠的眸子,他曾經不屑地叫過她“雜食動物”。
她不會想到,這個少年,也還記得她。
……
那個時候,消瘦的少年在櫻花樹下靜靜地站立了好久。微微的風吹起他披在身上的外套,黑色布料下翻湧著血紅的色澤,襯得白襯衣下的少年顯出幾分單薄。
女孩就伸著發白的手臂擦著臉上的血。
黑紅的血跡後,是那樣黯淡的表情。
不知是嘆息,還是悲哀的表情。
看著讓人覺得很欠揍很想衝過去暴打一頓的表情。
……
打了之後又能怎樣呢?
打過之後,她就會破涕為笑嗎?
……
靜立在樹下的少年明白一點,那就是隻總喜歡妄自菲薄的雜食動物,倔強地永遠都不會在捱揍時哭出來。也同樣,倔強地不會責怪不幫自己站在一邊看笑話的人,只會苦笑著唸叨著嘲弄自己的話。
所以,那才是只雜食動物,不是草食動物也不是肉食動物。
所以,那隻雜事動物怎麼看,都讓他覺得彆扭,覺得不順眼。
本本分分地像其他人一樣,不惹事或者在惹事的時候擺出弱者該有的姿態,那才是草食動物該有的模樣。
可她偏偏不是。
明明很弱,明明在說著賠笑的客氣話時,深黑如墨的眸子寫的滿滿是不服和倔強。
乾乾脆脆地像真正的強者一樣,不摻半分情感從容處事拿出強者該有的氣魄,那才是肉食動物應有的形象。
可她偏偏也不是。
明明在骨子裡,無論惹了什麼事都敢當,卻總在自尊受到傷害的時候,咬著唇把所有委屈吞回肚裡。
所以,無數次地就是看著不順眼。
只是雲雀恭彌再戾氣,也不會對傷患動手,況且雖然看著不順眼,那個傷患也沒做違反校規的事情。相反,這位風紀委員長更在意的是之前通知他“有人在醫務室違反校規”的女生。
明擺著那個女的是在騙他,真是有膽,居然騙到他頭上,找死,咬殺。
櫻花下的少年只是輕輕掠了掠眼前的黑碎髮,抬起眸子淡淡地望著開了滿眼的櫻花,用閒淡的口氣說著沒由來的話。
聽說有人在醫務室裡破壞風紀哦……
為什麼會說這句呢……
大概是因為某隻雜食動物在聽後會露出極其滑稽搞笑的表情吧。
大概只是因為他想看看她露出那種表情。
再一次露出那種表情。
遇見了很多隻動物,也唯有這隻雜食動物,純淨的黑眸後面不會藏匿著其他,那片夜一般的黑色裡,沒有對他的疏離,即使是傻得可笑,依然會給人一種溫暖。
並非遙遠,也並非熾熱的溫暖。
一種名為“真”的溫暖。
果然雜食動物的表情就變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