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左手握住,改以中原的刀法,劈頭向玉海煙砍去。
他這一砍,似乎拼盡了全力,玉海煙忙用玉管去擋。在玉海煙伸手去格的時候,田中的左手已一掌打了出去。玉海煙忙用右手去擋,卻不料她右手的動作竟不及她左手的快,雖格住了田中拍來的那一掌,卻仍沒能阻止他那一掌的去勢,被他正正拍中肩頭,整個人向後退了兩大步。她退後的時候左手的手腕微動,一串銀針直向田中射去,田中揮刀擋去了大部分,卻無奈手中無力,仍是有針沒能擋開,直直地撲進了他的身體。
田中的嘴角溢位一絲黑血,人卻非常得意,用著夾生的中國話蔑道:“我還以為你昨日給我看的都是假的,沒想到這傷卻是真的。”
玉海煙半乾的紅衫下開始滲出一片片新鮮的櫻紅來,她努力地調整著自己開始紊亂的呼吸,面巾下的容顏發出一絲輕笑:“要是這傷不真,你有那麼容易上當麼?”
金世遺此刻終於擺脫了無數個以死相拼的忍者的糾纏,來到了玉海煙的身後。看著玉海煙越染越溼的肩頭,他有些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只好傻傻地問:“你,你沒事吧?”
“當然有事!”向來有笑聲沒笑意,一直讀不出任何情緒的玉海煙眉毛一挑,大有小孩子發脾氣的味道,“沒看見我受傷了麼?”
“那,那……”金世遺被這一喝,竟不止不知要做些什麼,連要說些什麼都不會了。
“那什麼那?”玉海煙繼續生氣,語氣裡還帶了些撒嬌,“幫我解決掉那個武藏吧。”
“好!”連自己也不知為何,金世遺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下來,手中的鐵劍攜帶著鋪天蓋地的寒氣,直向武藏躲藏的方向而去。
田中暗道不好,忙拖著沉重的身體,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擋這一劍。他口吐鮮血的時候,卻仍聽見後面的武藏大名發出一聲慘叫。費勁最後一絲力氣轉頭的田中,發現不知何時,一個身著麻布衣服的男子已到了自己身後,那男子手中的東洋刀,已然插入了大名的腹內。
帶著沒有看見這男子正面的遺憾,田中難以瞑目地嚥下了生平最後一口氣。
而此刻,藏身於金世遺背後的玉海煙,面巾下的嘴角勾起一絲小小的上揚的幅度:你果然來了。
第十一章(三)
身著粗布麻衣的男子回身,臉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憨厚的笑,正迎上另一張憨憨的呆臉看著他。高飛訝異地搔一搔腦袋:“金兄,你認識我?”
“不,不認識。”金世遺急忙收回自己痴傻的目光。
武藏和田中的倒下顯然影響了大廳內的格局。對於玉海煙他們來說,這個影響,無疑是壞的。隨著渾身溼漉漉的死士衝進大廳和忍者倒下的人數比死士更多,人數上,死士已經不再處於劣勢了。可是武藏的倒下不但沒有讓忍者們喪失戰鬥力,反而促使他們做出了魚死網破的決定。
沒有人下命令,也沒有人牽頭,所有的忍者都像是兀自高燃的薪火,妄圖將周圍的一切燃燒焚燬,捲入這烈火之中。
死士的傷亡也隨之加重。但是,沒有人畏懼、沒有人退卻,經歷過那樣訓練的他們深深的明白,心懼死了,人便也離死不遠了。對待瘋狂的人,只有比他們更瘋狂,於是,原本正常的死士們也開始瘋狂起來。燃燒是嗎?看到底是誰將誰燒為飛灰吧!
大廳內,兩股巨大的火焰正互相燃燒,以筋骨為薪柴,以血肉為焰苗。兩股火焰交纏在一起,薪柴不盡,焰火不休。
終究,死士的焰火焚燬了忍者,剩下的忍者只有三名,而死士滿廳。只怕須臾之間,這三名忍者就將被剁成肉泥,寡不敵眾啊。
然而,三名忍者只是互看了一眼,便同時攻向了他們三人中軸線上的一名死士。這是他們最好的默契,這也是他們最後的默契,既然必死無疑,也要讓敵方付出更大一些的代價。
所有的死士都沒有預料到這樣的默契,他們也被這樣的默契驚到了。雖然驚到了一下,只是一下,足夠了。正面出擊的忍者的嘴角勾起陰謀得逞的笑,那笑容,卻在迎上要襲擊的死士的目光時僵掉了,因為,這根本不是人的目光。
死士的眼中迸射出的,是別樣的瘋狂。如果說,其他忍者和死士的瘋狂是人間烈焰,那麼,這個死士的瘋狂,便是地獄炙漿,能讓一切存在都灰飛煙滅、不留一絲痕跡的炙漿。那一刻,玉海煙的腦海裡映出了那場毀滅了火焰島的火山爆發恢宏壯麗的畫面。只可惜,玉海煙迅速地偷看了金世遺一眼,這樣宏麗的畫面,卻只有自己一人欣賞。
他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