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出去,出去之後又要以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秦墨。
就在她有些為難的時候,洗手間的門從外面被推了開來,一身寶藍色禮服的梁婠婠走了進來,見到她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但梁婠婠是個心理素質極強的女人,短暫的驚訝之後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一面從自己的坤包裡拿出粉來補妝,一面衝白忻卉友好地微笑道:“好久沒見了。那天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你不太能喝酒,早知道不應該帶你去那種地方的。”
那個事她不提白忻卉幾乎都要忘了。這會兒聽她說起,便客氣地回道:“沒什麼,這不怪你。是我自己要去的。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那種地方,一直覺得挺新鮮的。”
梁婠婠熟練地畫著眉毛,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那天回去後,輕哲沒跟你發脾氣吧。你知道他這個人,龜毛得很,像個老學究,年輕人看著很正常的東西,常常也能遭到他的鄙視。”
梁婠婠說這話的時候非常自然,那語氣甚至帶了幾分親暱的感覺,就像是在跟一個閨蜜談論自己的男朋友或是丈夫。白忻卉總覺得這感覺怪怪的,卻沒辦法佔據主導權。在一個女律師面前,她這個曾經敢跟市長叫板的女記者,似乎也少了幾分氣勢。
她仔細想了想那天的情況,最終決定什麼也不說,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沒什麼,他沒說什麼。”
“那就好。”梁婠婠說著收起自己的化妝品,扭頭盯著白忻卉,“你還要繼續待下去嗎?不出去吃點東西?”
白忻卉想了想,覺得老待在廁所裡也不是個事兒,便點點頭和梁婠婠一起走了出去。回到大廳之後卻沒找著秦墨,倒是有個侍應生一見她便主動走了過來,禮貌地躬身道:“白小姐,秦先生正在休息室,請問您現在要過去找他嗎?”
白忻卉其實並不想跟秦墨有太親密的接觸,但這大廳裡的氣氛又實在有些令人難熬。除了梁婠婠,她一個人也不認識,而且那些人她都不想認識。對她來說,她既然不準備長期吃娛記這碗飯,那麼娛樂圈的高官和知名記者們,她也沒必要認識得太多。而且那些人現在對她特別好奇,都想著法兒想搞清楚她的背景。離開了秦墨的照應,白忻卉也不確定自己能否應付那些探詢的目光。
在她的傳統印象裡,這個圈子總是很亂,稍微不留神就會滑向無盡的深淵。比如前一段時間秦墨卷入的吸毒事件,在娛樂圈就相當常見。只不過大多數人做得比較隱蔽,或是運氣比較好,沒有被揪出來罷了。
去休息室雖然有可能要跟秦墨獨處,但至少可以清靜一些。於是她便點點頭,正準備跟著那侍應生離開,不料旁邊的梁婠婠突然叫住了那侍應生:“請問有見到段先生嗎?”
那侍應生顯然認得梁婠婠,立馬恭敬地回答道:“是跟梁律師一起來的那位段先生嗎?他也在休息室。”
兩個女人聽了這話後,同時驚訝地對視了一眼。這麼說起來,段輕哲和秦墨這會兒應該已經碰上了。按照這兩人的脾氣,有沒有可能揹著所有人,在那裡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這麼一想兩人倒都來了興趣,同時決定去往休息室,好好觀察觀察那兩個男人之間的“互動”。
正如那兩人所料,秦墨這會兒確實是跟段輕哲狹路相逢了,不過這顯然出乎兩人原先的預料。段輕哲事實上遠比秦墨要早進休息室。幾乎從他剛踏進宴會廳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尋找這麼一個安靜的場所,以避開那些個喧鬧嘈雜的環境,以及空氣裡瀰漫著的各色混合香氣。
今天這個酒會,他本來是不打算來的。像他這樣的人,平時拉關係走後門託他辦事情的人太多了。以至於他輕易不敢亂交朋友,甚至連名片都很少備,就怕有人拿著它們打著他的名號胡來。他不希望這邊剛跟人稱兄道弟吃過飯,那邊那人立馬就來上這麼一句:“你看段少,我們家吧最近出了點什麼什麼事兒,能不能麻煩你找法院的朋友幫忙疏通疏通。”
如果他整天忙著幫別人擦屁股掩蓋罪行的話,他現在大概早就累死了。所以他平時輕易不出門,最多就是待在家裡看書喝茶打發時間。偶爾出去見個朋友,也不會來這種吃喝玩樂一體化的高階酒店。他喜歡去茶社,或者索性約人去打球,痛痛快快地流一身汗。
今天他之所以會出來,純粹是賣他父親一個面子。這次電影的投資商之一是他父親一個老戰友的兒子,從小也算是跟他一起長大,關係還算不錯。那少爺在國外待了幾年,回國之後不知道哪根筋搭錯,風騷無比地想要投資電影業。
無奈他家雖然背景不錯,卻在這一行裡沒個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