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果然是非常醇香,“好久沒有喝過決明子儼茶,真是久違的親切。”
福柔帝姬微怔一下,“這都被你品出來?真沒有想到。這本是宣王府內夏笙最喜歡的,他每次泡儼茶必然要在茶裡放些決明子,說是可以清心明目,而且使茶更具茶香。因為在閩地,一般的儼茶內是不放決明子的。”
我忽然覺得哪裡不對,仔細想想,那念頭卻又像流星似的劃過腦跡,無跡可尋了……
這時候,崔尚宮來到廊下,向福柔帝姬請了安,便欲言又止地站於一旁,福柔帝姬微笑道:“有什麼話直接說吧,永淳也是自己人。”
崔尚宮於是道:“奴婢去向伺膳局打聽了,原來皇上在夏天這樣的季節,最喜歡西瓜盅,另外他好像很喜歡汰液池裡的一種冰魚,此魚生於雪中,隨著雪水來到汰液池中,成魚也只有一筷子長而已,魚身如披銀色亮甲,端得漂亮。而且用清水燉了來吃,可以降暑,食之整日都清爽無汗。不過這種魚極難捕捉,再加上皇上不許人去汰液池那裡隨意的破壞,更兼有千年老龜的傳聞,普通人誰敢下汰液池啊,這魚恐怕要成為念想了。”
福柔帝姬聽了笑道:“這卻又有何難?今晚,我們便去汰液池撈魚。說起來也很久沒去汰液池欣賞夜色。”
虞嬤嬤連忙勸道:“請皇后三思!”
福柔帝姬笑道:“誒,本宮也是對那銀魚很是好奇,眼下只是五月多,尚未到酷熱之時,但從充滿寒意的春天忽然到了炎熱的夏季,皇上想必這幾日被熱得心焦得很,本宮很想撈魚替他降降暑氣。”
“我也去吧!”
見她興致高漲,我也起了湊湊熱鬧的心思。而且之前我並未聽聞過汰液池內有冰魚之說,也想去看個究竟。
“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呢?”
崔尚宮去內務府內找了幾張帶柄的網兜,未央宮中宮福柔帝姬便帶著我們這行人出發了。
汰液池。
。。。
 ;。。。 ; ; “記得夏先生曾經說過,人生之所以有苦惱,多數原因都是求而不得,這也正是為什麼許多的動物會比人類快樂很多。因為動物只在乎得到了,而不去關注已經失去的。但是人類,往往關注的卻是已經失去的,卻看不到自己手中,已經得到的,他們總在追逐自己追逐不到的東西,所以苦。”
福柔帝姬的眼裡漸漸地漫上淚水,“夏,夏笙,笙哥哥……”
“皇后娘娘,您成為晉宮皇后,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為什麼不能放開從前的一切,重新開始呢?”
“不,本宮……”
“奴婢猜測,皇后娘娘在嫁入晉宮之時,恐怕已經心有所屬吧?”
見她彷彿被人道中心事般地震動了下,我繼續道:“可是,又能如何?在諾大的皇宮裡能夠改變你命運的便只有皇后娘娘自己,還有皇上。如果現在遇到這種困惑的不是皇后娘娘自己而是溫僖貴妃,恐怕早已經不是什麼難事。如果皇后能夠好好利用自己手中所擁有的和皇上的心,在後宮之內呼風喚雨又有何難?那時候,想見一個思念已久的人,又有何難?”
“你是說……”
“是啊,人若是萬事遂意,便沒有那樣多的悲歡離合了。”
“你告訴本宮,本宮該怎麼辦?”
“娘娘若還有心回到閩去,請娘娘振作起來。否則便只能熬盡相思之苦,身如浮萍,隨波逐流,無法得見良人,孤寂一生。”
……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話,我將一個個的女子,努力地推到賀蘭赤心的身邊去。但是我自己卻只能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福柔帝姬是個很聰明的女子,她應該知道我此言非虛,或許她心裡也早就明白,只是一直一直,這樣等待著誰去給她一個理由而已。沒想到,我便是給她理由的那個人。
好在自從到了未央宮,便沒有人再去限制我的自由出入。每日裡我便象是園子裡的無主幽魂,隨意地走來走去,即不必向奴婢們似的做很多事,也不必向主子們似的,被諸多的規矩所束縛。我漸漸地喜歡上了“寢奴”這個身份,雖然很不好聽,但是很好用。
但延禧宮始終是我不敢踏足的地方。
因為賀蘭赤心最喜歡去那裡,害怕不小心遇到他。他說了,再看到我的話會不客氣,萬一我連“寢奴”都當不成了,損失就大了,而我現在最需要的,便是這樣難得的自由。
隔了兩日發現福柔帝姬竟然開始在院中撫琴,這可是從前從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