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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他的胸膛很暖,冰涼的手終於有了溫度。

也在這時候,我忽然覺得門外有個人影閃過——“誰?!”

我和賀蘭進明都追出了門外,但覺風聲刺耳,落葉被風吹得打著旋兒,卻哪裡有什麼人影呢?不過是風造成的假象罷了。如此的草木皆兵,倒象是偷情,兩人對視一眼,不由自主地好笑起來。心裡卻有著淡淡的悲涼泛開。

隔日,果然有內務府的人過來設暖爐,鄧仁澤特地親來,見到我連忙地拜了下去,我將他虛扶一把,“鄧老您不客多禮。”

他聽我如此稱呼,竟顯得有幾分激動,“還是故人好,故人好!內親王一路走來,當真出人意料得很。既然又回來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只管叫人吩咐一聲罷了。”

“那本宮先在這裡謝謝鄧老了。”說著便也向他福了一禮。

“不敢不敢!”兩人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轉目看到宮牆那邊伸過來的梧桐枝,暗想若是剪去梧桐枝便能杜絕怪風吼叫的話,便讓人把那些枝枝椏椏的都絞了,不過只怕就算絞了枝枝椏椏的,也沒有辦法阻止這風聲,想了片刻道:“鄧老,還真的有事相求。”

“內親王請說。”

“那些梧桐似乎長得過於高大,有些年頭了吧?這種樹種在庭院中本就視為不吉,如今長得如此高大,使每每刮過的夜風的聲音變得很怪異,如果可以的話,可否將這些樹伐去?”

鄧仁澤眉頭擰在了一起,“這——”

“是否很為難呢?”

“其實伐樹不是屬於我內務府管制,而且皇家園林當時設計的時候都是經過風水大師的精心佈局,這裡的一山一石,一水一木,都有其各自的意義。不過既然內親王說出來了,本總管當然不能夠裝做不知道,這件事奴才會和修葺司的總管商量,時間可能要很久,因為還需要請風水先生及觀天鑑等參與,最後才有定論。”

聽他講得如此複雜,便知此事不易辦到,當下也不為難他,只道盡力而為便可。

房間裡設了暖爐,頓時暖和不少。然而外人進來卻覺得未免過熱了,不過此處已經是比較偏僻,算是在內宮邊緣,自從賀蘭赤心好轉後,眾妃嬪都時刻照顧在身邊,這時卻沒有時間來到我這寧苑。

正好可以好好的養病,大約半個月後,何太醫再次替我把脈,眉頭緊皺,好半晌才道:“微臣已經盡力而為,但內親王的體內依舊寒毒未清。不過恐怕要帶這寒毒一生了,平日裡也只能喝些溫經之藥來壓制,比常人異感寒冷,因此要時刻注意保暖。”

說實話,沒有如慕子那樣發作的嚴重,被送往西陲,已經是萬幸,叫女婢拿來了整整一把金葉子來贈給何太醫,以感謝這段時間他對我及賀蘭赤心的悉心照顧。

何太醫拿了金葉子,沒有立刻走,猶豫著道:“內親王,微臣有一事相告,只是不知內親王您想不想知道?”

“說吧,本宮對很多事都很有興趣。”

“其實,當年,皇上是不想殺您的,那碎心之毒也是微臣準備的——”

“什麼?!”

何太醫猛地一抖,跪在了地上,“微臣聽命於皇上,好多事是身不由已啊,還請內親王不要怪罪於微臣。只是眼見著您如此為著皇上,卻不讓皇上知道,顯然您還在對皇上,為了避免更多的誤會和嚴重後果,微臣覺得有理由將當年自己所知的事告訴娘娘。”

。。。

 。。。   越想越生氣,忽而將手中的藥碗扔到一邊去,“你就知道折磨我,你就知道折磨我!”

時間過得很慢,因為賀蘭赤心的病,到了晚上乾脆不再結帳紮營,連夜行進。半夜的時候賀蘭赤心又醒了一次,不過他的眼睛雖然睜著,卻像是仍然在夢中。他笑著與我聊天,喚得卻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鄂公公,朕又夢到了她,她與我向從前,那樣吵架——當初說好,只要她能活怎樣都好,沒想到她依舊能夠回來,你說這是不是上天的安排,朕與她的緣份終是沒有中斷,這次朕,不能夠再放開她——”

我心裡震動了一下,“什,什麼,你說,什麼——”

“鄂公公,朕要死了,她這生也不會原諒朕了——”

他說到這裡,眸光漸漸地黯淡下去,眼角的淚水便那樣無聲無息,卻彷彿不會停止。我的心如同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燙了下,“不,你不要死!寂月,寂月回來了,就在你的身邊,你若想要她原諒你,至少,至少你要活著,給她一個好好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