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是我還是很怕——”
她的額頭竟然出現細細的汗珠,我暗想如她這樣恐懼,夜不能夠安眠,倒很容易被噩夢控制。說不定並不是什麼生魂做怪,而是夢魘罷了。
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我試著跟她談談其他的事。比如汰液池的梅花和幼皇叔慕子,比如曾經在棲嫣閣時,和她一起弄的燕園花伴舞,談到這裡時,她終於放鬆了些。
“沒錯,那幾乎是我這生最美麗的際遇。”
“當時固然有許多複雜的心情,但是現在想來,卻只有浪漫。”
“寂月,謝謝你。後來的事,是我太對不起你了——”
“不用說對不起,後宮之中,原來就是這樣的。”
“我從來就知道,你心地好。”
說到這裡她好像真的放心了些,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過了片刻,聽到她沉沉的鼻息,知道她是真的睡著了。我睜著眼睛望著上方,腦海裡卻想了很多很多。現在竟是時刻為夏笙擔心著,賀蘭赤心派出的殺手和侍衛,一定在滿世界的找他,而他又能躲到哪裡去呢?
真希望他能夠活下來。
以前總覺得他雲淡風清,如一縷清風拂過我的生活,又如一縷清風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但是現在,他的點點滴滴卻那樣清晰的刻在我的腦海裡。他從未變過,永遠都是那陣溫暖的風,可是我從未真正的關注過這陣風對我的重要性。
想著想著,淚水緩緩地流下來。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人影立在床前,我吃了一驚,驀地拉開床帳,卻是賀蘭赤心。我以為他的遊魂症又犯了,因為並沒有說話,只是仔細地觀察著他的眼睛。
他卻忽然問,“你哭了,為什麼哭?”
我才知道他並不是遊魂症發作了,也是,夏笙說他的病已經完全好了,那必是完全好了,我不該懷疑他的話。
。。。
 ;。。。 ; ; 青玄不能夠因為懷孕而得到例外的榮寵,反而要按照規矩,坐於我的下首,已經是末位了。委屈和屈辱的神情在她的臉上分明地表現了出來,這時候歌舞尚未開始,她已經站起來發飆,“皇上,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臣妾反而要坐於末位?臣妾懷的可是大晉第一皇子或者是公主,皇上您這樣做太不公平了!”
她一張小臉氣得發白,胸膛起伏劇烈。
賀蘭赤心神色不變,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我想起賀蘭赤心說青玄時有癲態,恐怕就指的她經常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
果然賀蘭赤心道:“來人呀,將玄美人帶回永福宮好好休息。”
“皇上!您上次已經將臣妾禁足於宮中,幾個月來我就被關在那裡,我都快要瘋了!我不要回宮好好休息,皇上即不愛我,便將我殺了罷,何苦要這樣折磨我!”
我實沒有想到青玄已經如此絕望了。
連忙道:“皇上,玄美人身懷六甲,確實是很辛苦的。大家是該遷就下她。”
青玄卻忽然冷笑,“不,我不要任何人遷就。你們這些,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有什麼資格陪皇上坐在這裡!”
她忽然幾步衝上大殿,抓住福柔帝姬的手就要把她拉下來,“你下來!你下來!你沒有資格坐在皇上的身邊。你根本就不愛皇上,你憑什麼?——”
福柔帝姬冷冷地推開她,她像是有些功夫的,青玄拿她沒奈何,又去把陳妃往下扯,結果陳妃還真就被她扯了下來,摔倒在階上,大概也是倍覺委屈,忽然捂著臉哭了起來。如此一來,這場宴會也就是真被攪了。本來也是沒有什麼意義的,我站了起來,向他告辭,“皇上,我想先回寧宛了。”
見他並沒有同意,於是又道:“皇上要處理家務事,寂月這個外人在此實在不宜,所以還是要先行回宮得好。”
賀蘭赤心終是顯得有點頭痛了,“你在諷刺朕!”
說到這裡頓了下道:“朕本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但是現在,朕很累。玄美人,回你的永福宮吧,朕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
玄美人終究還是被人拉走了。
我也回了寧宛,豈料剛剛到了門口,就有個身影驀地將我拉到了他的懷中,芳綺嚇了一跳,卻聽到賀蘭赤心的聲音道:“滾!”
芳綺一聽是皇上的聲音,連忙說了聲是,就匆匆地消失了。
賀蘭赤心幾乎要將我推到牆壁之上,兩人的身體貼得很近,他的深眸內暗濤洶湧,驀地吻住了我的唇。
如狂風暴雨般,讓我沒有反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