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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我想要一個真正的答案,卻要賠付夏笙一生的逃亡。

夏笙,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說再多的對不起又有什麼用,賀蘭赤心終究也不會放過他。我每天都在想,真傻,真傻,為什麼要那樣的傻,一次次的為賀蘭赤心傾盡所有,一次次的全部都輸光!

我忍不住慟哭。

就在這時候,聽到賀蘭赤心的呼喚,“丫頭,你在哪裡?你出來啊,不要嚇朕啊,你在哪裡?”

我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唇,使他不能夠聽到我的聲音。漸漸地,他的腳步聲遠了。我卻再次開始哭泣。我哭的是賀蘭赤心對我如此分裂的感情,哭的是因為我的選擇而連累夏笙可能要逃亡一生。哭的是,賀蘭赤心說愛我,想要我,但卻不能因為我而放過他自己的救命恩人。哭的是,他所謂的愛,我原本就從來都沒有理解過。

我一直這樣糊塗著,卻又不能夠放棄。

沉浸在這樣的悲傷中,我在瞬間產生輕生之念,生命如此可笑,不如死了算了。也就在這時候,卻忽然聽到身旁賀蘭赤心苦澀的聲音,“丫頭。”

我驀地轉身,果然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我的身邊,而且淚流滿面。

他看起來也非常痛心,拿出帕子替我擦臉上的淚水,“丫頭,你別哭了,你哭得朕心都碎了。到底要怎麼樣你才會不哭,只要你不哭,朕做什麼都願意。”

他想了想,忽然遞給我一個媚眼,“小樣的,快來朕的身邊——”他這樣說的時候還帶著控制不住的哽咽,但是依舊把那種女人的模樣給學了個**成。這還是好多年前,當我還是溯妃娘娘的時候,因為有時候傷春悲秋會哭泣,他就這樣喚我。每每這時,我總是會忍不住帶淚大笑。

一個英俊的男子,而且還穿著皇上的衣裳,學著窖子裡風…騷女子的模樣喚我,原本就是件很滑稽的事。

我沒有想到,他盡然還記得用這招。

這一刻,我的悲傷更如潮湧。

見他也是極悽苦彷彿世界末日般的,沒有明天般的絕望。只是顫抖著拿帕子替我抹去臉上的淚水。忽而想,那麼就這樣吧,和晚上的他談場戀愛,和白天的他拼死戰鬥,直到我生命的盡頭。

若世上有鬼,那麼也應該有神。

如果有神明存在,為什麼會讓事情發展成這樣?而我現在的想法大抵也不是神明能夠接受的,諸神不在,是為竊。

這如偷情般的,讓人羞愧和憤怒,但又有必須為之的理由。

我沒有再猶豫,輕輕地握住了賀蘭赤心的手,衝著他微微一笑。他終於將我驀地擁在懷裡,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好像要融為一體。

櫻花落處,一片情殤。

過往的情境,已經不需要再重申。此時此刻,我出賣了自己,變成他的夢中人,我的孤寂,他的雙生,這樣的情感終究也是沒有好結果的吧?但這時候還能夠期望什麼呢?一步一步一步,步入深淵,直到不能呼吸,死亡,帶著命運最後的無情和耍弄,走上無盡頭的黑暗,沒有光亮,永遠沒有——從那以後,我們之間好像形成了一種默契,白天時,他依舊是那個讓我傷心欲絕並且使我不能原諒的那個男子。而晚上,他變成無辜的受害者,被病魔折磨著,但是我們已經盡釋前嫌,不再糾結過去的事情。

我們像是約好似的,到了夜間就往暢離園而去。

從櫻花盛時到櫻花敗。我們看盡了今年的月下美景,手牽手走在櫻林中,我們暫時忘卻從前的傷痛和現在的憂慮,一起行在他的夢中。有時候看著他微笑的臉,我會恍惚覺得,或許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夢,而是我也在夢,我們尋找了一個契機,一起進入了夢裡,來解決我們所面對的困境。

一杯傷心酒,兩滴相思淚。

到如今,櫻花林內誰展歡顏誰憔悴?

莫問當年朱顏帶綠翠,只恨誰錯把鴛鴦配。

芳華入夢中,誰貪?憑君枝頭佔。

——我折了枝櫻花,在他的面前隨著他的笛音輕輕吟唱著,終於將月下之舞在這裡重演。只是當年的月下之舞是輕靈是熱烈,現在的月下之舞多了份沉重和悲傷。一曲畢,我依舊痛哭止不住淚水,櫻花隨風舞動,月華灼灼,我與他的面容都顯得格外清晰,這一刻,如我們多年前的月下之約。

只是那時候,兩個人都在笑。

如今,卻是兩個人都在默默地流淚。

他走到我的面前,替我拭去臉上的淚水,“丫頭,你別再哭了,其實朕對你的愛,從未變過,無論何時何地,是否朝夕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