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由正陽宮踩在腳底下,又被皇上冷棄的無用老身。哀家,哀家又能如何幫你。總不能持劍當及眾人親手了結她?”
“如若皇上允臣佩劍近身,臣第一個就要了結那女人”
“你”常太后氣得發懵,捏緊一角桌案閉合雙眼,幽幽念出句實話,“她恐怕還不至於受那罪過。”
拓跋雲仰首,一字字道:“太后娘娘莫非是想餘生皆由正陽宮所壓?”
常太后冷笑凝去他,緩緩搖頭,鎮定了道:“阿雲。你不要拿話激哀家。哀家。。。。。。從未有今日這麼清醒過。你說哀家還能活多少年,哀家為皇上忍了一輩子,又有什麼不能再忍。”
拓跋雲重重叩頭:“倘若,這女人能覆了皇上的江山,又奪去太子性命?”
常太后搖頭:“她不會。”
拓跋雲長袖由風輕搖,閉了閉眼睛,聲已冷:“可是天命會。”
胡笳漢歌 50 尋找母親
50 尋找母親
馮善伊醒轉時,倚在圈椅中含笑瞧著遠處的小雹子拉著一個小男孩耍寶。青竹遞來花茶予她潤口,馮善伊示意她一併看去。
高臺一側長青藤架下是拓跋濬特意下命為小雹子支起的鞦韆,拓跋濬本以為兒子會十分歡喜,只小雹子見了扭扭捏捏道:“耍鞦韆是小姑娘玩的。”
當時這一語噎得拓跋濬滿面通紅,當著兒子面,他又只能強言回應,要小雹子瞧著誰家姑娘好,便牽來臺子上盪鞦韆。這之後,各宮小宮女們絡繹不絕於正陽宮長春池高臺之上,皆是被小雹子瞧著好的。馮善伊倒也瞧了幾回,青竹笑言說,他領回來的小宮女都是一個模子,長眉鳳眼,筆尖翹翹的,唇極小。綠荷順著她話看過去,連連點頭,又議論著這模樣倒是熟悉。而後馮善伊靜靜插了一句話,“都是像他姐姐,馮潤。”這一言出,眾人都悶聲不再出氣。馮潤與雲中的姐弟之情並非一斑,而是比血緣更濃。雲中時時想著阿姊,無日不提,無夜不念。而馮潤,所做一切,更是隻為了這個弟弟。由此才做好打算,這姐弟二人,只能有一人留在宮中,或者,一個不留。
如今小雹子負手彎身,盯著那小男孩,說話似個小大人:“青姑姑說你是來給我父皇做兒子的。那我也算是你哥哥了。”
小男孩眨著眼,乖順點頭:“哥哥。”
“乖。”小雹子拍拍他頭,“你喊我一聲哥哥。我不會欺負你。你有名字不?”
小男孩剛要張口,忽又想起家中奶孃的囑咐,入了宮,他再不是從前孃親爹爹的兒子,而是皇子,名字也要由這些尊貴的人選賜。
“沒有。”搖頭那一瞬,自是將從前的自己一併掩埋。
“沒有名字啊。”小雹子倒是覺得稀奇了,“你出生時天上沒有下雹子?”
小男孩繼續搖頭。
“那下個什麼東西?”小雹子彆著手,在他面前來回走著,學他父親的模樣,手捏著下巴緩緩道,“我出生時,天上咣咣咣地落冰雹子。我孃親可得意呢,就給我取個小雹子,說我不是凡人。”
小男孩不知如何答,只聽說自己出生時風和日麗,天上乾淨的沒有一絲雲彩。
小雹子跺了跺腳,皺眉跑回馮善伊身側,貼著她耍嬌道:“孃親,這可不好辦了。他的名字不好取。”
綠荷撲哧一笑,指著小雹子衝馮善伊言:“瞧見沒?你當年取的這好名字,可叫他得意呢。”
馮善伊撫著他額頭,搖頭直笑,攬著他又向遠處那孩子揮了揮手。小男孩依著手勢慢慢踱來,相距五步時,拘謹地再不敢靠近。
馮善伊一笑安撫他,輕緩著問:“你從前的阿爹阿孃,他們如何喊你?”
小男孩吞了口水,仍然搖手。
這一搖,氣的小雹子連連指著他跺腳:“你乾脆叫拓跋搖頭得了。我見你只會搖頭。”
小男孩立時下跪,念著家人教的規矩叩頭謝恩:“謝謝少主子賞名。”
馮善伊終是忍不住,笑得胸口直痛,喝了幾口茶壓住,才又囑咐小雹子再別開口。
“你啊,真是老實人。”她向那小男孩探出一支袖子,將他拉至身前,擺弄著他衣領,柔聲幽出,“你告訴我你爹孃如何喊你,我不會說給別人。”
小男孩仰首,父親的女人算也不少了,家門中女眷極多,可如眼前笑得這般明豔溫和的女子,他這是首次見到。如孃親所言那一國之母,當朝皇后,全天下最最尊貴的女人,便是這個模樣嗎?他起先以為會如傳聞中一般,是個凶神惡煞的樣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