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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公事上有條不紊漸入佳境,精神上卻有些大不如前,總有些懨懨地提不起勁兒來。白日裡有義學之事可忙倒好,人多喧闐鬧鬧哄哄的,縱使心底寂寞不安,但有事情排遣沒那麼明顯。唯有晚間回營帳休息時,只見燈燭也不亮,火盆兒也不點,空空的帳子裡到處冷冰冰的沒個人氣,沒人給他鋪床灌湯婆子,沒人給他準備熱湯藥浴。躺下睡覺時被窩裡也冷冷的,半夜口渴了起來喝口水冰涼,或者連口涼水都沒有。偶爾忘了自己捂衣衫,次日起來穿的衣服也是冰冰涼的。更別提夜間輾轉反側,總是覺得手腳冰涼,有風從四處鑽進來,叫人怎麼也暖不起來,跟睡在冰窟窿裡似的。君少優本就是身體孱弱底子薄,最忌勞心費神。如今白日忙著鼓搗義學賑災之事,晚間又不得好好休息。連月下來,精神睏乏,萎靡不振,連口腹之慾都淡了不少。人也變得消瘦蒼白,越發襯出衣袍寬大起來。林惠見狀,不覺在私下取笑道:&ldo;都說相思叫人苦,外甥媳婦這是捨不得麟兒了吧?&rdo;君少優翻了翻白眼,轉口問道:&ldo;將軍如此有興致,莫不是北進草原的大軍又傳來捷報了?&rdo;這一兩個月間,他已經養成了沒事兒就愛問問西北戰報的習慣。要是得知莊麟攻城略地大勝一場,他便淡然自持,只說本該如此。若是得知莊麟偶遇挫折,他便傲然冷哼,又說匈奴蠻夷,自然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我大褚將士與之對戰,自然要智取為上。當面對敵偶有失策無關緊要,只要背後能再插一刀找補回來就好。林惠實在是愛看君少優如此口不應心的模樣,所以每次傳來戰報,總要約君少優在帥帳共同等待,然後聽著他如何品評。今日亦是如此。剛要開口調笑幾句。只聽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報,傳訊兵急匆匆走入帳中,單膝跪道:&ldo;啟稟將軍,不好了。莊將軍的兵馬在北進王庭的時候中了匈奴人的埋伏,如今已經被忽而紮帶領大軍圍困在狼居胥山上,生死不知。&rdo;一語未落,只聽&ldo;哐啷&rdo;一聲,君少優手中茶碗未曾拿穩,滾落地上撒了一地茶水。君少優面豁的站起身來,面色慘白,目露兇光的看著那傳訊兵,陰森森問道:&ldo;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rdo;☆、55那傳訊兵被君少優陡然逼出的殺氣嚇了一跳,連忙重複道,&ldo;忽而扎率領匈奴大軍圍困狼居胥山,致使我軍傷亡慘重,莊將軍生死不知。&rdo;君少優這回聽得真真切切的,原來真是莊麟被人圍困在狼居胥山上,生死不知。可是又怎麼會,上一世明明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君少優深吸了兩口氣,只覺得耳邊一陣嗡嗡聲響,就連那傳訊兵說話的聲音都聽不清了。他只能看到那人的嘴不斷開開合合,然後覺得口乾舌燥,頭暈目眩,眼前開始晃動模糊的景象讓他無法凝神思考。君少優抬手用力的敲了敲腦袋,捂住胸口猛烈跳動的心臟,卻仍然感覺到那心臟是要被人用力攥緊捏碎一般的喘不過氣來。林惠快步起身,走到君少優身側站定。伸手扶住君少優微微搖晃的身軀,很是擔心的問道:&ldo;少優,你沒事兒吧?&rdo;君少優直愣愣的轉過頭,看著不知何時走到身前的林惠,眸中一片茫然。林惠心下一緊。正所謂旁觀者清,縱使君少優自認為他對莊麟並無情意,可營中泰半將領眼明心亮,自然也能從平日舉動中看出君少優對莊麟的示好並不曾無動於衷,不過其心內並不自知罷了。然而此時此刻,林惠更希望君少優依舊如從前般渾渾噩噩的。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林惠眸光一暗,剛要開口勸慰。卻見君少優一雙眸子已經漸漸清明起來。他伸手推開跟前的林惠,示意自己已經沒問題了。然後轉身向那傳訊兵問道:&ldo;我且問你,莊麟行軍帶兵向來謹慎小心,又怎麼會被忽而紮帶兵圍困在狼居胥山上?且那忽而扎究竟帶了多少兵馬圍困莊麟?莊麟麾下還剩多少兵馬?兩方可有交戰?雙方各損傷多少?莊麟所帶軍需糧草還夠支援幾日的?&rdo;那傳訊兵被君少優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問的一愣一愣的。林惠站在君少優旁邊,心中卻十分歎服。怪不得莊麟對君少優一往情深,只這一段時日看來,君少優果然行事幹練穩妥,心思縝密,是一個難得優秀的人。那傳訊兵抬眼看了林惠,見林惠並無阻止之意,遂開口回道:&ldo;忽而扎總共帶了三萬兵馬圍困狼居胥山,彼時莊將軍麾下總共有兵馬一萬,兩方交戰約兩三次,雙方死傷皆慘重。只是莊將軍麾下人馬比忽而扎少三倍有餘,最終無力只得退回狼居胥山內。而忽而扎則派兵圍堵了整座狼居胥山,並放火燒山,想要將莊將軍逼出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