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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男人注意。

在確認恨極的目標已停止呼吸的時候,分明的笑意映現在統領士兵的兩個大人眼裡;方苞揹負雙手,眯起一眨一眨的一隻眼,開始扭動著脖子頻頻看年祿;巴爾烈的快活則隱藏不住,他把嘴唇抿住,皺著眉往心採昏倒的方向張望,看了好久,也沒向那裡邁出一步。

人頭攢動著,士兵接踵摩肩,很是擁擠。

靠在自己身旁渾身顫抖的小蝶那時已不能站立。她死死抓著自己的胳膊,嘴唇翕動,然而,幾次想發聲,允禎卻只聽見她的牙齒在打顫。

他很想湊過去摟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肩頭哭泣,可是,這時,方苞下令,讓所有士兵退到敞開的門外待命。

——局面似乎就這樣要被肅清。

允禎領著雙眼發直的小蝶湊到門邊最有利的位置往裡邊窺探:注意到方苞與巴爾烈各帶著兩個身穿夜行服的太陽穴高高鼓起的男人,靜靜守候在敞開的大門兩邊。離門不遠,就是胸口被同樣身穿黑衣,把臉包裹得只剩下眼睛的年祿。雖然穿著這身裝束,可這個如老鼠般的男人還是第一樣就被允禎認了出來。那時,握在年祿手中的匕首刀刃上的血還在往下滴。

年祿絲毫沒有看方苞,更沒有看巴爾烈,當然也沒有看允禎。像是中了魔一般,他嘴裡竟然喃喃唸叨起“殺了你,才能為允禎們幫派報仇雪恨”之類的奇怪無比的話語。他用不大,卻足以能叫在場所有人能聽到的聲音訴說著。

躺在地上,早已斷氣的年羹堯便是他訴說的物件。

再往前邊,是倒在地上咽喉處插了一支簪子的一個長相難看死後更加難看的男人的屍體。微微顫動後背,雙目緊閉的心採就躺在他身旁,看樣子,似乎只是昏迷。

“嘿嘿,看來,只有割下你這脖子上新鮮的首級,才能為允禎們兩任的幫主報仇……李老大不再了……覺明大師也走了……啊……楊幫主……沒想到你這麼快也——”

停下來,年祿回頭用表現得過分悲哀的眼神看了看臉色明顯發黑的楊石磊的屍體。

允禎這才瞭解到這另一個死掉的男人的身份,同時注意到髮簪尖銳處在火光下閃爍出的幽暗的藍光;上面淬著毒。

年祿接下來流暢得像背臺詞般滔滔不絕地訴說,打斷了允禎當時關於這支有毒髮簪的聯想。年祿這樣說道——

“楊幫主,你可算睜開眼看看哇,看看允禎,允禎這個幫派內曾經最不被你看好的男人,現在,現在允禎就要去做,你沒有做到的事情了!是的,也只有像現在這樣,把匕首往前這麼一伸,手腕轉動,就這麼一下,允禎們整個幫派擦才洗掉被朝廷指摘的罪名,才能恢復往日的聲威……是的,允禎們靠的就是這顆該死的人頭!”

話音剛落,獰笑一聲,年祿揚起手臂,就要朝年羹堯的脖子處切下。允禎看得皺眉,橫了眼身旁小蝶眼中泫然欲泣的淚珠,生怕她再受到一次猛烈的刺激,便拖著她的袖子,準備悄悄擠出士兵的人群。

然而,這番用心被拒。

年小蝶心理最後一絲防線就這樣,被這種異乎殘忍,完全等同於摧殘的方式,給徹底擊潰。捂著臉,她尖叫。叫得那樣淒厲。那樣歇斯底里。她似乎發了狂。任憑允禎怎麼捂住她的嘴,她也要叫出來。以致,當允禎與她,下一刻被團團士兵包圍住的時候,她依然咬著他蓋在她嘴上的手指,嘶叫個不停。她緊握雙拳,身體僵硬,雙眼緊緊盯著門的方向,臉色發青。允禎的手被她咬出了血,可他一點也不覺得痛,讓他痛的是她,是她那顆受了傷的心。

雖萬千人,吾獨往矣的感覺籠罩住那時的允禎。毫不誇張地說,當他被那麼多支長劍指著,被那麼多士兵圍著的時候,害怕卻被他遺忘。面前心力憔悴的女人,他這輩子真心喜歡過的女人的可憐的模樣吸引掉他全部注意。如果說,這輩子有什麼能讓允禎引以為豪的事情的話,除了征戰西北,就是那夜他攬著小蝶,讓她依偎在他懷中,不顧諸多虎視眈眈計程車兵的注視,而只一心想把她安慰的時刻。那種瞬間就是永恆的感覺讓體味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這完全是一種來自靈魂,來自精神,來自意識的滿足,遠非早年他在百味居摟抱著一絲、不掛的她心神盪漾的低階樂趣能比。

小蝶戴著的頭盔掉下,滿頭青絲垂落。她閉著眼睛,忽然異常安靜地呆在了允禎的懷裡。長長的睫毛上沾著一層晶瑩。吱吱燃燒在他們頭頂的火把照亮了她慘白的臉,驚豔的低呼在他們周圍蔓延,四溢。門外計程車兵開始騷動,因為她的美。

方苞與巴爾烈立即趕過來。匆匆打量了他們這兩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