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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突破的空隙,使我們完全無法看手。

看來他並不準備和我們一起參觀住所,我們只好跟看姚女士,花了大約半小時,在姚教授住所走了一遍,當然沒有任何發現。也當然不必詳細敘述姚教授住所的情形了。

我們此行,只是使我們更沒有追查下去的藉口,完全沒有期待中的任何收穫。

在這半小時內,姚女士不斷向我們道歉:「其對不起,由於我情緒不好,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感覺,使各位誤會有甚麼事情發生,白忙了一陣,其對不起。」

我們都不懷疑姚女上道歉的誠意——對她來說,所有疑慮都已經消除,可是對我們來說,疑慮卻更甚,卻也更抓不住焦點。

明知道有東西在那裡,可是伸手去抓,卻甚麼也沒有,這感覺其不好受。

等我們回到紀念座前的時候,看到姚董事長還坐在那裡,我吸了一口氣,提出了一個問題,作為最後的一擊,我並沒有寄太大的希望,這時候我就像一個對空氣發拳的拳手,甚至於不知道自己發拳要打擊的是甚麼。

我問道:「姚女士說,在姚教授生病期間,有一個人長伴身邊,那人是——」

我話還沒有說完,姚董事長就接上去:「那是大哥的學生——衛先生想見他?我可以安排。」

我忽然之間感到非常疲倦,我知道如果我說想見這個人,姚董事長一定可以安排然而就算我見到了這個人,又怎麼樣?又有何作用?

還是肯定沒有任何作用,所以我揮了揮手,搖頭:「不必麻煩了。」

對於我有這樣的決定,白素顯然並不意外。

因為不論姚董事長和那個人聯手做了些甚麼勾當,和那個人見面都沒有意義——就像和姚董事長見面以及來到姚教授的住所一樣,我們都會一無所獲!

當時我不但忍住了氣,而且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明知道姚董事長這老狐狸心中一定在開懷大笑,卻完全不能將他怎麼樣,這滋味很不好受。

四個人之中只有姚女上最單純,她一直維持很高興的情緒,顯然是由於她的心結已經解開的緣故,而我卻恰好相反,心中的疑問更甚,形成了一個大結,完全不知道如何去解開它。

還是由姚董事長和姚女士陪我們離開,姚董事長直送我們到大廈門口,這時候大堂來往的人很多,都向我們投以奇怪的眼光,不知道我們是何方神聖,以致勞動董事長父女親自送出來,卻不知道我們此刻心中苦澀之極。

我們拒絕了姚女士要派車送我們回去的好意,自行離去,沿看人潮洶湧的馬路,沒有目的的向前走了好一會,白素才首先開口,道:「我們究竟在懷疑甚麼?」

我很認真地回答:「不知道。」

白素又問:「那麼我們為甚麼要有懷疑?」

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我想了好一會,才道:「最主要的是,姚董事長的一切作為,都是想我們不要懷疑。這證明他確然有事情不想給人知道!」

白素接下來所說的話,意義深長,我一時之間不能接受,要好好想了很久,才恍然大悟。

白素說的是:「人人都有不想給人知道的事情!」

她這話其實只說了一半,還有沒有說出來的是:「難道我們要去懷疑每一個人?」

當時我還很不以為然,後來想通了,才知道確然如此——我,衛斯理的一生,幾乎都致力於查究人家不想給人知道的事情,簡直是莫名其妙、無聊透頂。

這是後來才覺悟到的,在覺悟之後,深刻地感到自己行事作風必須徹底改變,再也不去理會人家的事情。

那是後來的事情——改變作風是不是成功,自然也不是這個故事範圍之內的事情。

當時我既然不以為然,立刻的反應是哼了一聲,道:「常古道:事無不可對人言。鬼頭鬼腦,拼命隱瞞事實,就非奸即盜,要認真對付。」

白素笑了起來:「你倒很能夠秉承「以天下為己任」的氣派!」

我徵了一徵:知道白素是在諷刺我。

所謂「以天下為己任」:是傳統的為人目標,一向被視為十分偉大,若有人以此為人生目標,就會令人肅然起敬。可是隻要仔細想想,就會覺得這樣的目標,非但十分滑稽,而且非常可怕。

滑稽的是: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為甚麼要一個人將之據為己有,當作是你的責任?

可怕的是,如果有人竟然達到了這個目標,那麼天下就變成了他一個人的天下了,天下所有人成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