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希茗出了很多汗,現在溫度降了下來,自然要把身上的髒衣服換去。
因為他是燒傷,四肢背上肌膚都有損傷,雖然能請到一流的看護,可是,再好的看護也沒有自己貼心。而對韓希朗來說,韓希茗受傷,就像他自己受傷一樣。
韓希朗坐到床邊,抻著胳膊把韓希茗架著抱起來,叮囑杭寧黛,寧黛,你細心你來,我下不去手。麻煩你小心點。
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杭寧黛自然清楚,對韓希朗來說,韓希茗就是他的分身,他有多愛自己就有多愛韓希茗,雙生子的命,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綁在一起的。
嗯。杭寧黛點點頭,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替韓希茗脫著衣服。
韓希茗身上的燒傷並不輕,昨晚醫生才上過的藥,可是經過一夜高燒出汗,此刻衣服全部都粘在了面板上,稍稍一動,就會拉扯著脆弱的肌膚,鮮血滲出來。
韓希朗一看這情況,立即皺眉,情緒失控,朝杭寧黛吼道,你幹什麼?輕點!
他很少對她這樣嚴厲,偶爾有的一兩次,杭寧黛也會頂回去,可是這一次,她沒有她雖然小,可是也清楚,小寶哥哥不一樣。杭寧黛不覺得委屈,只覺得心疼。
噢,對不起,我輕點
杭寧黛嘗試了一下,衣服根本扯不下來。韓希朗見這情況,也是著急的不得了,濃眉緊鎖一刻也沒有鬆開,喉間不時逸出一兩聲嘆息。在看到鮮血不斷滲出之後,韓希朗受不了了。
他一揚手臂,狠狠砸在床面上,低吼道,該死!
為大哥,他現在什麼也不能為弟弟做!
大寶哥哥,你彆著急,我想辦法我想辦法啊,不能硬扯,我來想想辦法!
杭寧黛也跟著著急,急忙站了起來,走過去取出醫藥箱,從裡面取出消毒藥水瓶,擰開了蓋子。韓希朗疑惑的抬頭看她,你要幹什麼?
大寶哥哥,這是消毒藥水,用這個把衣服泡溼了再脫,還能消炎鎮痛止血。
杭寧黛舉著藥瓶解釋道。
好。韓希朗擰眉,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這個藥水是有刺激性的。他不忍的別過臉,壓低了嗓音,你慢點別硬來。
嗯。杭寧黛點點頭,我知道。
杭寧黛把一頭長髮綰起,袖子也高高挽起,刺鼻的消毒藥水味道竄出來,她凝神靜氣,慢慢清理著韓希茗被傷口粘住的地方,一點點很仔細。
傷口沒有再被扯動,可是藥水很刺激,滲入燒傷的肌膚,韓希茗昏睡中皺著眉發出悶哼,呃
希茗!韓希朗心上一揪,手收的更緊了,架住弟弟,靠在他耳邊低聲叫著他的乳名,小寶,沒事啊!哥哥在,有點疼,忍一會就好了
杭寧黛抬頭看著這兩兄弟,眼眶不知不覺有點溼了。
在他們這樣的人家,家裡兄弟姐妹一多,很容易因為家財繼承權不和,可是她的哥哥們卻真正是親如手足,要她如何不慶幸?又如何不動容?
吸了吸鼻子,杭寧黛手上越發輕了,好容易替韓希茗把衣服脫下來,已經是累了一身汗。她隨手抬起手擦了一把,便開始清洗傷口,換藥換衣服。
嗯
韓希茗突然有了反應,皺著眉哼著。
小寶?韓希朗看看弟弟,小聲問道,你醒了?是不是很疼?
沒有得到回答,韓希茗其實壓根也沒有醒過來。
小寶小寶?韓希朗嘗試著喊了幾遍弟弟,韓希茗終於又有了動靜,從嗓子眼逸出兩個字,韓希朗沒聽清。
他說什麼?韓希朗疑惑的去問杭寧黛。
嗯杭寧黛訝然,不確定的回到,好像是琉璃?
琉璃?韓希朗詫異,越發不明白,琉璃是什麼東西?是那個琉璃瓦的琉璃嗎?什麼意思?
杭寧黛同樣茫然,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猜會不會是人名啊?
人名?韓希朗錯愕,不會吧?還有人叫這麼奇怪的名字?
杭寧黛不肯定的搖搖頭,我只是猜,名字叫琉璃,是有點奇怪
兩個人想不通,扶著韓希茗躺下,卻突然間,韓希茗伸出手來握住了韓希朗的手。韓希朗怔忪,緊張道,小寶?小寶醒了是嗎?
韓希茗雙眼緊閉眉心緊蹙,一個勁的搖著頭,似乎很不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將韓希朗的手給甩開了!
韓希朗茫然無解。
倒是杭寧黛,她畢竟是女孩,在有些事方面比男人總要敏感些。杭寧黛朝韓希朗搖搖頭,輕輕握住韓希茗的手,低下頭靠在他耳邊嘗試著喚到,小寶